臣下怔了怔,而后才记得慌忙答道,「是……是南方。」
「南……」
别院中,少女静静地坐在秋千上,她长发未束,柔顺的垂在身后,一袭绣花白缎子的抹胸外罩着藕粉色的纱衣,那纱衣极薄,即便是穿了七层依然绮丽飘逸。
金砚执笔,在藤纸上勾画着少女的倩影。
长青百无聊赖的在一旁走神,走神到一半,突然发现那少女已经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吓了一跳。而后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肯定……肯定她是在看少爷,只是他离少爷太近,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她是在看他……
不料,少女也跟着转动视线,那双秋水明眸还是定定地粘在他身上。
惨也,惨也!长青苦着脸接收到金砚不悦的眼刀,可他现在被她给看得浑身发软,挪不动腿啊。
阿宝从秋千上下来,慢吞吞地走向长青。
吓!这妖女想干什么!
长青慌忙眼尾一睇少爷,哀怨地发现他连眉毛都没动过一下,只得苦着脸再退一步,凝神戒备……
一分钟后……戒备……
二分钟后……继续戒备……
一刻钟后……
慢……好慢……实在是太慢了!
长青抬头望天,不禁怀疑,就是等到天黑了这妖女也还是走不到他跟前。
金砚忙快步上前,想直接将她抱过来。
阿宝慢吞吞地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虽然她的步子是慢了那么一点点,但到底还是能动了,委实不想再被人像娃娃一样抱来抱去。
于是两人便干瞪着眼等到她慢吞吞地挪到他们跟前后,再很慢很慢很慢地坐下,继续盯着他,慢慢慢地喝一杯茶。
「你,你看什么?」长青原本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慌意都被她给慢慢慢,非常慢地给耗光了。直接飞奔向主题。
阿宝继续定定地看他,「你今天气色不太好。」
「啊?」
「晚上早点睡。」
「你怎么知道……」长青惊讶地看她。昨夜他睡不着,下半夜在花圃里纳凉了一晚。这妖女是从何得知的?
阿宝认真的叮嘱道,「如果不想死的话,今晚早点睡。」
「你,你恐吓我?」
「是告诫。」
金砚趋前靠近她,「出什么事了吗?」
阿宝往边上避了避,犹豫了一下道,「……有妖孽作祟。」方才她看见长青的脸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黑色,印堂乌黑,靠近时也嗅到一丝陌生的妖气。在句芒山待过许久,她自然知道这是妖怪在他身上吸取了精气,并借机标明这是自己的猎物。
她有些奇怪,这还是自她修行后第一次有妖怪对她身边的人出手。
金砚握住她的手,担心地看着她,「阿宝,你要多加小心。」
被当成隐形甩在一边的长青在心中暗暗喷泪,少爷,被妖怪缠身的是我啊~是我!
阿宝不自在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如今的她只能勉强行动,力气却还没有回过来。冰冷的小手被牢牢的包裹在金砚温暖的掌心中。
「你的手怎么总是这么冷?」金砚将她的两只手都合在掌中,细心地想煨暖她。
阿宝不由地低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小小声地道,「男女授受不亲,不好,不好!」那低头软声抗议的模样,给人一种不胜娇羞的错觉,越发显得楚楚可人 。
「是我孟浪了……」不自觉唐突了佳人。金砚俊逸温雅的脸上染上一丝晕红,忙松开那双冰凉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