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曾之本耸耸肩,他身材微胖,耸肩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憨态可掬。
温景然微勾了勾唇角,仔细地看了好几眼手里的腹平片,偏头问他:“多久之前给家属打的电话?”
“给你打电话之前就通知家属了。”话落,曾之本抬腕看了眼时间,皱起眉:“患者不是本地的,等家属赶来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温医生,你看怎么办?”
“病人等不及了。”温景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跟病人说明下情况,让他本人先把手术知情同意书给签了。等家属来了,再补签。”
曾之本“哎”了一声,麻利地就去准备了。
他和温景然是同一批进S大附属医院的,十年的交情,在彼此工作中的搭档早已十分默契。
很快准备妥当后,把病人送进手术室。
——
应如约洗了澡已经躺在床上时,才想起晚上还要去照相馆取照片。
于是,重新换了衣服,出门了一趟。
照相馆正准备关门,老板握着扫帚正在轻扫店铺外的大理石台阶,听见脚步声,抬眼一看,“哎呦”了一声:“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才来拿了。”
应如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要跟着老板进店,还没走几步,就见老板转身,提醒她:“姑娘你小心点,今天晚上有几个小年轻打架,从七回街那头一路追过来,酒瓶砸了一个在我店门口,全是碎片,你可别踩到了。”
他把扫帚斜倚在墙边,边点了根烟边往里走:“晚上我有事,就请隔壁的姑娘帮我顾店,她胆儿小,被吓得不敢出去。这不,我一回来,这门口的玻璃渣子都没清理。”
应如约回头看了眼,那翠绿色的酒瓶碎片在昏黄的灯光下萃着翠色的光泽,破裂的锋痕凛凛得掠着白光。
照片封在了牛皮色的纸袋里,应如约接过来看了看。
老板吞吐出一口烟雾,整理着桌面,还在嘟囔:“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火气这么旺盛,一言不合就拿着个玻璃酒瓶干架,真弄出人命来可怎么是好。”
如约闻言,随口问道:“报警了吗?”
老板睨了她一眼,摇摇头:“那帮人跑着过去的,听说在七回街口撂倒了一个,救护车来过了。其余人都跑了,上哪报警。”
话落,老板又想起什么,对她挥挥手:“照片看了没问题就赶紧回去吧,我听隔壁那女孩说,那帮兔崽子打电话叫人去了,没准等会又要来了。”
应如约查看完照片,谢过老板后,拿着照片回家。
夜已深,街道上的人流车流悉数减少,耳边传来不少卷帘门关合时发出的隆隆巨响。
应如约穿过马路回头望了一眼,璀璨的灯河下,只有霓虹灯还在不知疲倦得闪烁着。
她摸出手机,在手上把玩,犹豫着要不要问问温景然手术做完了没有。
毕竟饭吃了一半回的医院,于情于理好像她都该询问下。
可心里又有一道屏障,高得她翻越不了——她下午可是险些……险些就被占便宜了!
还没等如约纠结出结果来,手心里的手机震动,传来一条微信。
是甄真真的。
“温医生来警局做笔录,就问你震不震惊,惊不惊悚,刺不刺激?”
应如约脑子“嗡”的一声轻响,她盯着那句毫无感情温度的文字消息看了良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怕影响甄真真工作,如约不敢直接打电话,索性就站在原地回复:“别开玩笑,发生了什么?”
甄真真正要给温景然倒水,抽了个一次性的纸杯接水,单手噼里啪啦地摁着键盘回复:“谁跟你开玩笑了,你要不要过来瞻仰眼我男神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