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久了,它果真开始有反应。
像是被强行催开一般,种子裂出一个缝隙,这缝隙极小,却证明了它的确是一枚货真价实的种子。芊泽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一切,那缝隙愈演愈烈,里面渗出缕缕白絮。洛羽晴见那白絮溢出,兴奋的呼道:“芊泽你看,它开了!”
它的确产生了变化,只是这白絮露出,就一定能生根发芽吗?不等芊泽问出口,洛羽晴把那火苗移去,匆匆忙忙站起身,欲把变化之后的种子埋进土里。哪知,临没土时,芊泽多看了一眼,却道:“它,它变回来了!”
洛羽晴一愣,拨开土来,果不其然那黑种完好无损,哪里见得刚才的白絮和缝隙!?
“这……”
“变回来了它。”芊泽惊诧于它恢复的速度,而且那光亮圆润的成色,丝毫没有被伤的痕迹。洛羽晴怔怔然半晌,她手执那种子,竟忿忿然站起身。芊泽一惊,见她折回亭子,便知她想做什么。果然,羽晴又划起一根火苗,欲烧之。
只是这一次,这种子巍峨不动,如泰山般稳健,再也不会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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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发芽
洛羽晴的脸色,一丝一丝的阴沉下来,到了最后她索性气恼的把种子一抛,站起身来。芊泽杵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张小嘴半扇半合。
“我们还是试试其他方法吧,不急的。”芊泽见羽晴的面色,寒澈的似有薄爽,便安慰道。哪知洛羽晴却未说半句话,径直扬长而去。芊泽本想追去,却心知肚明,追上去也是枉然。看来,她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和功夫,这芊泽花若不能开,她定会更加气恼。
想罢,芊泽独自蹲下身,想要把那枚被抛掉的种子寻回。她躬着身子,围着花圃走了半遭。结果羽晴的种子没寻到,藏在自己胸口的黑石却顺势跌落出来。芊泽听见些小的闷声,狐疑的垂下眼帘,才发觉它的存在。
她险些忘记了它。
芊泽轻叹一声,孤寂的花圃里,此刻就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她一屁股坐在泥地上,拾起那种子搁在眼前,左右瞧望。
“种子啊,种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发芽呢?”
艳阳高照,那黑石被照的极亮,迎光面,璀璨如金。芊泽刚说完,就觉得自己特傻,她和种子说话,它能应吗?
芊泽无奈一笑,把种子收回掌心。然后无限的惆怅感袭来,洛羽晴的一颦一笑,历历在目,她说她没变,可是,为何她却觉得她愈发遥远。从前她好强归好强,却对着自己还是温柔信任。可现在,她们之间,似乎硬生生的嵌入了一道高墙。
“哎……”
女子又是叹了叹,头歪在膝盖上,竟然开始迷迷糊糊。如胶似漆的睡意袭来,她竟在烈日当头的日子,睡了去。
只是意识模糊,休憩正酣的芊泽,并没有发觉她五指一松,种子已然落地。
黑石翻转而下,闷哼一声,没入泥土。
随着日头的偏落,那小块土圈也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缕细长的白絮像棉花一般,破土而生,妖娆的转了几道,便开始开枝散叶。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芽枝已然成型,含羞待放的花苞也娇滴滴的裂出一缝隙。
只是在一旁,朦胧酣睡的芊泽,全然没有发现。
而与此同时的洛羽晴心中却百味杂成,她知是自己心急,然,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坎坷。她先是无法得到帝皇的宠爱,后又连株花也种不活。无数的失落感充斥胸间,如火蛇缠身般,火烧火燎。
女子走出花圃时,只是想一个人先静一静。却不料刚一折拐角,便瞅见了一面孔熟稔的太监。那太监年轻的很,一对明澈的眸子瞥向这边。他从苑墙的镂空扇窗里,往花圃里瞄,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洛羽晴蹙了蹙眉,心下蹊跷,便跟在他后面。
那太监走的心急,并没有发觉洛羽晴的跟随。而洛羽晴一路跟随,一路也都在努力回忆,她到底在哪见过这个奴才?她一定有见过他的,只是记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
女子想了半晌,刚要灵光一现的时候,泸岭殿便赫然眼前。洛羽晴没有再继续跟随,而是隐匿的站在一旁。眼见那太监碎步匆匆,拾级而上。
阶梯的那头,一袭淡紫锦衣,富态傲然的单喜,正翘首以待。
洛羽晴这才幡然大悟,这年纪轻轻的太监正是守在自己羽欣殿的那个。他隶属于单喜的名下,自然是为他办事。而单喜在为谁办事,这静宏深远,气势磅礴的泸岭殿已经将最佳答案,告诉了她。
一切一目了然。
皇上。
两个字迸出来时,羽晴有一时刻的恍惚,她的目光盯在远处单喜的身上,一直尾随至他躬身进殿。
看来,皇上有派人探知芊泽的行踪。想不到,他竟然已经情牵于自己最好的朋友,就连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止都不会放过。他已经知道自己和芊泽,在种芊泽花了是吗?倾心于芊泽的他,是不是正在为芊泽的努力而感动?而她的用心,已然不名一文?
为什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