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看每一个罗府的人都不顺眼,要杀人总得早一些由头吧,不管这理由是否合理,总之我需要他们,就像我那天晚上带人冲进罗府一样,这样杀起人来会让我没有负疚感。”
“死变态。”青松大惊,正要张嘴呼喊,那柄血淋淋的长刀已经落下,就像先前斩落牛头一般干脆利落。
杨峰脚下用劲,将青松的无头尸体蹬开,随即抬脚将滚落在面前的脑袋踢出数丈外,直到蓬松脑袋撞在巷道的侧墙根上,再次回弹一下晃晃悠悠停了下来,脑袋滚过的地方留下一道喷射状的血迹。
巷道尽头,一个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随即一个比杨峰更年轻的男子出现在前方。
那人披着和杨峰相同的软甲、相同的披风,只是腰间少了一柄长刀。那男子低头注视着还在流血的人头,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搭在手腕上,在他手腕上有一支闪烁着淡淡精光的手镯:“你敢明目张胆地杀人?”
“咱们都属同僚,城卫司第一戒律便是忌同仁相残,你没亲眼所见就不要血口喷人。”杨峰傲然回刀入鞘,双手负在背后朝对方走去:“再说了,那宋钰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刀斩了周天龙等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凭什么罗府只花了一点银子就将这事揭过,你要正义感泛滥,可以先将那人抓起来。”
“那你我就说说今天凌晨你调走我的人一事。没有金城令,是调不动他们的,除了司长大人外,就你我二人有此令牌,你说不是你还能是谁?没错,我戚绍松是看不起你,但没想到你吃相竟然这样难看,甚至连掩饰一下也不会?就在这里,给我一个交代吧。”戚绍松双掌一合一拉,掌心竟然多出一张寒意森然的铁弓。
“交代?”杨峰傲然地拍拍腰间的刀,在戚绍松五丈之外停下来:“你要是拿出证据来,证明是我的错失,该承担什么结果我绝不皱眉,如果用莫须有的一些罪名来胡乱安置,杨某腰间的刀也同样不好惹。”
戚绍松怒目而视:“那两人若不是接到金城令,如何会无缘无故在大街上伏击一个罗家扈从,谁给他的胆子?可惜他们都已身死,你自然会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
“那你就去找证据,不要在这里咄咄逼人。”杨峰虽然刀未出鞘,但巷道中劲流涌动,刀意森然:“可记得天关城有个笑话,就是罗家那扈从,当初在雍景坊和王之源斗气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近在咫尺,人尽敌国。你我这样的距离真要交手,吃亏的可不是我,就算拉开距离,只要你不能一击致命,回到城卫司,自有柳司长找你偿命,好好想想吧!”
戚绍松愤然地收回铁弓,如果只是杨峰一人他自然不惧,但从这段时间的接触让他发现,杨峰身后似乎有着一支令人恐怖甚至生畏的力量,这股力量完全有能力在须臾之间将他碾得粉碎。
宋钰选择螅园疗伤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在天关城恐怕再没有比这里跟安全的地方。虽然宋钰相信去李浣哪里也一样可以放心疗伤,但同样会给李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李浣父亲说得很绝,在宋钰没有一定能力之前,最好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这个能力界限究竟在哪里对方没说宋钰也不知道,不过以他现在的修为显然是差了一截。
箭头上力道其大,在火石电光的瞬间将肩头肌肤撕裂出两倍大的创口,宋钰却谢绝了所有人的好意,只是要了壶盐水便将自己反锁在房里,用刀轻轻地削断箭杆,将箭从后背上取下来,伤口上一些血已经结痂,将箭杆和肌肤粘合在一起,取箭自然是最麻烦的一个环节,宋钰为此耗费了好几个时辰,为了避免伤口二次撕裂,只能一点点地进行,身体也因为血液大量流失,宋钰好几次出现头昏、出汗等并发症,等到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是午后。
宋钰冲守在门外的一个男子笑了笑:“麻烦你了,可能需要你们收拾一下房间。”
那人看着偏偏欲倒的宋钰,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扶,宋钰微笑着拒绝了,随意走着,最后在一处竹林中间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也许是收到消息,不多时闻祝便出现在旁白呢:“这次还算你运道好,若是箭头再偏转半点,这箭就直接插入你肺腑了,除非你是魔神临凡,否则也必死无疑。”
“聪明人从来不会被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
“你要是聪明人就不会留在天关城。”闻祝冷冷地看着宋钰:“你只有一个人,斗不过他们的。如果乌蛮失去了耐心,只需要出动十名杀手,可以再一瞬间将你做掉,你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远走高飞。”
“弱水三千,这可不是一句玩笑。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弱水的爪牙存在,能躲到哪里去?”宋钰随手拈起一片竹叶,将两头轻快地往回折叠,一只小船很快就出现在手中,可惜这里没有水,他只有将竹叶船摆在石桌上,开始编第二只:“你也不希望我在没默写出三绝技之前死于他人手上吧?”
“把你那种念头趁早掐灭,我虽然失信于乌蛮,但也仅此而已,他的所有信息你都不能从我这里得到,从我这里套话显然行不通。”
宋钰没有言语,只是专注地折着手上竹叶船,面前已经摆了一排大小不一的竹叶船。宋钰似乎终于做下决定:“还是上回的话,请你出手杀掉乌蛮,代价是影牙之主剩下的两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