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身披简装铠甲、坦露胸肌和手臂肌肉的黑压压西域大军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正向西陵郡走来,期间还喊着一些帝黎洛听不懂的号子。
西陵郡早已准备好,帝黎洛、白尧、白邪、白齐和冰羽还有诸多将士们岿然不动,眼里甚至带着些激动的快感,他们等这一天太久了,昔日的耻辱漫上心头,历历在目。
等走近,帝黎洛才发现西门昭并不是骑马过来的,而是被西域将士们抬着轿子走过来的,她并不认识西门昭,但走在队伍前面,又坐着轿子实在显眼,这下不用猜就知道谁是西门昭了。
西门昭面露不屑,半躺在轿子上抬起手臂,右手挥了一下,只见后面推出一个小车,将士们将小车固定好,将西门昭的轿子放在了上面。
白尧他们看到西门昭,心底的怒火攻心,压都压不住,将手里的兵器握得极紧,手上和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要不是他们在城楼上,很可能就会像恶狼捕食一般扑过去,将西门昭生吞活剥。
西门昭的脸上带着不屑,因为他本想与君沐辰一较高下,显然这个局面没有趁他的心意,但对面好歹是君沐辰亲自带出来的将士们,他还是扫了一眼,这一扫不要紧,眼睛落到某处,原本平淡厌倦的眼神倏地一变,多了几分光亮。
西门昭坐起身,将手肘放在腿上,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饶有趣味地盯着城楼。
顺着西门昭的视线,便可知西门昭正在看帝黎洛,眼里的贪婪和寻味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嘴角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再加上他略微黝黑壮实的相貌,一时之间竟有几分猥琐的样子。
帝黎洛对上西门昭的目光,稍打量了一下他,然后嘴角一撇,暗道:真丑。但她转念一想,常年待在生活条件艰苦的军营中,按说天天吃苦,会变成这个模样是应该的,可是她想到君沐辰那白皙水嫩的脸蛋,才觉她夫君那才是不正常,可是帝黎洛自从夸他好看之后,君沐辰再也不纠结自己的面容,反而把其当成了优点。
之前君沐辰出街,街上的女子们都尖叫着说他好看,他内心是不悦的,他向来不喜欢虚架子,可是没办法,不管风吹日晒,只要回到大帐或者王府中待上几天,原本晒黑的皮肤又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就像他拿着薪酬在军营里虚度一样,其实不然,他很刻苦,从小便起早贪黑地天天练功,博览群书,反倒将自己练成了一番正人君子模样,他更倾向于那种皮厚结实的样子。
帝黎洛又看了西门昭一眼,在心中做好对比,更加觉得她夫君好看了,心中欢喜。
西门昭更像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夫,五官端端正正,过于坚硬了些,这样兴许让许多女子们爱慕他的安全感,但是帝黎洛觉得他甚是装模作样,过于自大,还是她家夫君好,娇娇欲滴,温文尔雅。
西门昭来了兴趣,一直盯着帝黎洛看,“想必这位就是战王妃帝黎洛吧。”
可真是个水灵妙人,不知道那个君沐辰哪里来的福气,竟把帝都的第一美公主追到了手……
后面这些话西门昭虽未说,但是他色眯眯的眼睛早已出卖了他,白尧他们尽收眼底,白尧语气中透着不悦,“怎么什么人都要惦记我们王妃?”
帝黎洛更是摇了摇头,“重色之人,不值一提。”
说完,还偷偷吐了吐舌头,她对君沐辰可不仅仅是重色,还重情义呢,心里理直气壮地劝慰自己,却不料心跳微微开始加快。
西门昭又挥了挥手,还是看向帝黎洛,“王妃没见过西域战舞吧,只是可惜西国少才少艺,会享受的人太少了,战舞我们可是一流,鼓舞士气自然不在话下,西国只会击鼓奏乐吧,哈哈哈!”
西门昭发出一声狂妄的笑声。
白齐跟白尧交换了眼神,“他们又要开始让我们看他们那鬼迷心窍的舞蹈了。”
白齐见帝黎洛看向他们,以为帝黎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便简略地解释着,“大国交战前是会通过一定的方式鼓舞士气的,西域的方式便是他们的战舞,找一群舞姬在那儿扭来扭去,他们还傻不愣登地一直欢呼,咱们一直没那么多规矩,王爷先前也不在意,所以只是击鼓,有些将士们虽并未讲出,但还是不免有些不乐意,我们击鼓,他们跳舞,就像我们给他们奏乐一样,有些难堪,如果不击鼓吧,单看着,又会被他们嘲弄没见过这么美的舞,反正每次开场,我们总会被嘲弄一番,士气也会低迷下来。”
帝黎洛听完,看了一眼得意万分的西门昭若有所思,她眉头一挑,眉眼含笑,西门昭见状,嘴角的狂笑收敛,直勾勾地看着帝黎洛,眼里多了几分探寻,他感觉君沐辰看上的战王妃肯定有不同平凡之处。
白尧、白邪和白齐见到帝黎洛的笑容,他们都与帝黎洛熟络了,便知他们王妃露出这个笑容是要搞事情的坏笑,但不知帝黎洛想要做什么,冰羽和子琛倒很平静,只是子琛也一直盯着西门昭,西门昭的嘴脸让他心中生恶,而且眼神中藏有另外的情绪。
子琛攥紧拳头,看着帝黎洛,心情更复杂了,他知道一切都是暗郗阁在背后操纵的,可是他不能直接将一切都与帝黎洛讲,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想失去自己在她身边的时光,可是自从他来到这边,竟然丝毫没有发现一丝暗郗阁中人的痕迹,这让他心有不安,暗郗阁人心叵测,很难对付,他担心这背后恐怕有什么阴谋,在他不知不觉中早已伸向了他想保护的人。
帝黎洛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脸上的表情反倒没有听白齐说战舞的事情而受影响,她只是笑道:“原来如此,那这战舞确实有趣,看来这次是真的值得一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