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沐辰扫了一眼怀老大,怀老大如坐针毡,他清楚自己可能没有退路了,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君沐辰的清冷的面容上仿佛时刻带着杀意,犹如没有感情一般,全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帝黎洛走到堂中央,白邪跟过来将阿朗扶起来坐在旁边的座位上,戴老连忙过来诊脉,见脉相平稳,他眉头稍缓。
帝黎洛举起右手,手指指缝之间不知何时夹住了两根银针,她对怀老大开口时,银针正好发射出去,“你坐的可还稳当?”
银针发射的同时,怀老大慌忙从椅子上摔下,但银针只射中桌子,并未向他射过来,怀老大明白帝黎洛一开始就没有瞄准他,是他自己太过于慌张失措了,现在他身子瘫软在地,实在丢人,但现在已顾不上脸面,保命要紧。
他决定服软,他干脆待在地上不起来了,像其他人一样跪在地上,头抵着地面,他的手下见他跪下,也都纷纷下跪,“参见王爷,王妃,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王爷和王妃。”
“你就是他们说的什么怀老大?”帝黎洛继续发问。
怀老大打了个哆嗦,还是不敢抬头,他的声音因为他跪下的原因,有些低沉,“不是什么老大,小的本名怀徸,是小的莽撞了,但是小的此次是来催债的,催债不成这才出此下策。”
小厮早已将事情原原本本与帝黎洛说了,帝黎洛不跟他废话,“把你的字据拿来。”
怀徸低着头不动,其实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所有事情只要看字据一眼便可一清二楚,便能分清他是否说谎,他已动手打人,字据是真是假于他也不会再有太坏的影响了。
他低头蜷缩着,从胸前掏出两张字据,双手举过头,白邪走过来拿起他的两张字据,双手交给帝黎洛,帝黎洛接过只扫了一眼,便扔到了地上,“你当立字据是笑话吗?此字据分明是你骗人的把戏,没有公证人不说,上面有几句话是后期补上的吧,出尔反尔再先,还动手打人,光明正大地强抢东西,好大的胆子!”
怀徸默认了。
帝黎洛毫不留情地看着他们,“我们已通知官府的人,他们自有定夺,好自为之。”
她亲自来是本以为说不定会有什么误会,结果没想到与他们所说的一样,动手打人,这她可忍受不了,他们可都是她亲自挑选信任的人,怎可轻易被旁人欺负了去。
这时怀徸一个手下犹犹豫豫地悄声对怀徸说:“老大,怎么办,我们没有身份,不能被官府的人抓去,不然我们真的要惨了。”
君沐辰耳尖,内力雄厚,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冷笑一声,他伸手拍了拍帝黎洛的肩膀,示意让她消消气,随后吩咐白漓,“先不用叫官府了,叫李修彦来一趟,说这里有人想要与他叙旧。”
白漓二话不说,开门,关门,飞身离去。
怀徸等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所有人都不自觉得握紧拳头。
帝黎洛狐疑地看着他,君沐辰嘴角轻挑,歪头偏向帝黎洛的耳畔,声音轻柔,“南竹。”
仅二字,帝黎洛明白君沐辰是怀疑怀徸他们是南竹子民,她刚想问为什么,见君沐辰一直凑在她的耳畔不离去,知道他是大喘气,抬手拍了下他按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的手背,“一口气说完。”
君沐辰轻柔的声音气息再次传来,帝黎洛忍受耳畔的阵阵瘙痒,双手微微呈现半握拳状态,“方才他们悄声说他们没有身份,不敢被官府抓去,唯一没有身份的便是南竹子民了,此事我知道你没有解气,先交给李修彦处理,放心,他不会让你失望的。进官府无疑挨一顿板子,交到李修彦手上,他们会身心受创,更受折磨。”
帝黎洛说的李修彦与她平常所看到的所认识的李修彦全然不同,难不成李修彦私下也会有两副面孔不成?
终于外面有了动静。
“到了?白漓,不是我说你,下次你家王爷叫我时,你能不能温柔地对我,好歹让我坐着马车来,这么远,你带着我飞这么快,我现在难受得很,待会儿会没精神办事的。”
李修彦喋喋不休地在外面与白漓争论着。
白漓只简单地回答了句,“没时间。”
“哎哎哎!”李修彦叫着从外面扑了进来,他看到眼前这个小阵仗,呆呆地眨了眨眼睛,随后整理好衣冠,对君沐辰和帝黎洛作揖行礼,然后开始抱怨,“王爷,你家白漓不好好对我也就罢了,怎么还嫌我唠叨,将我推进来了呢,这么多人,影响不好。”
说着,他还对着屋子里的人挥了挥手,“你叫我来做什么?”
君沐辰用眼神示意,下巴微扬,对着怀徸点了一下,“交给你了,这下打起精神了吧。”
李修彦挥手打招呼的手停下,僵住了,“什么意思?”
帝黎洛对余下的人发话,“大家放心,我们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现在这里需要处理一下,戴老,小丁,你们带着他们去春来堂医治吧。”
众人互相搀扶着坐着二字号的马车离开了。
怀徸明白君沐辰和帝黎洛的意思了,他们已经识破他们的身份,再瞒下去就没有意思了,于是他心中叹息,终归还是对李修彦行了个大礼,“殿下。”
李修彦被雷到了,手放下来,脸部每一处肌肉仿佛在微微抖动,他见帝黎洛和君沐辰脸色不对,清楚眼前跪下的人犯了错,他一开口,冰冷的声音仿佛让人跌入冰谷,“说吧,做了什么,漏一件,可不是一顿鞭子就能了事的。”
怀徸不敢撒谎,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小的怀徸,见愣子缺钱,骗其借钱来滚利益,今拿着假字据跟随其来到药堂,逼迫他再签了张字据,见其拿不出钱,便抢药堂里的财物抵押,与堂内伙计殴打,最后小的一怒之下打了对方数鞭,王爷和王妃便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