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修彦来到山庄后第一次见到君沐辰和帝黎洛,他正在屋里守着勤枫,听到外面脚步杂乱,出来一看,便看到裴墨领着君沐辰和帝黎洛他们来到了院子里,李修彦跟君沐辰和帝黎洛同时对视一眼,李修彦大叫一声,“哎呀!这不王爷和王妃嘛!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了呢?李修彦拜见王爷王妃,不知王爷王妃在此地,没能及时请安拜访,是修彦的过错。”
李公子演的还真像,白漓他们在心中默默念道,在外人眼中,李修彦与战王府除了政事和战事以外是没有任何私下瓜葛的,每次李修彦前来拜访战王府,或是与君沐辰和帝黎洛相聚,都是暗卫们在暗中探查情况,无人蹲守和察觉时,才能光明正大地相见。
“李总管,好久不见,自上次胡族战事以来可是有些时日没见了,待本王空下来,定与你叙叙旧,再讨教一下学识。”君沐辰淡笑着回复李修彦。
李修彦弯腰做出恭敬的礼数,君沐辰带着帝黎洛走过他的旁边,他才起身,整理了下衣领,跟着进去了,裴墨和白漓则跟在李修彦身后。
屋里已经有一个大夫在了,是万邱明叫来庄子里的大夫为勤枫诊治的,他正在整理自己的药箱,见君沐辰他们进来,起身禀报道:“王爷,勤大人伤势还好,无性命之忧,外伤仅是皮外伤,我已包扎好,但内伤以防恶化伤及肺腑,我已喂勤大人喝下活血化瘀、护其脾脏的药,放心,但不得随意搬动勤大人,静养为重。”
裴墨想问君沐辰接下来该怎么安排时,勤枫醒了,他挣扎着起身给君沐辰和帝黎洛行礼,垂头丧气地说道:“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南竹余孽现在的势力已经日益壮大,让王爷和王妃受惊了,是我们将王爷王妃卷进来,在此赔罪,回京后勤枫自会去刑部领罚,眼下的情况还望王爷能够指点一二。”
李修彦站在君沐辰身边一直盯着他的左手看,君沐辰的衣袖很长,垂下来足以盖过手指,但他一直盯着他的左袖口沉思,君沐辰的左手一动不动,莫非受伤了?
君沐辰看向裴墨,“你现在手底下有多少人?”
裴墨如实交代道:“二十余人,全是受过训练的暗子。”
君沐辰点头,“足够了,既来之则安之,你们这些人足以保护好勤大人,更何况我们手上有人质,他们会有所顾忌,再者说了,暗郗阁派了这么多精英皆被俘,他们不会像这次这么莽撞了,所以多半会派人来谈条件,静等便是,但仍需提高警惕。”
裴墨点头,将君沐辰和帝黎洛送出门,临走之际,君沐辰看向李修彦,淡笑着,“李总管,久别重逢,可否赏脸来小聚片刻?”
李修彦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不敢当,既然是王爷相邀,我自然不该反驳。”
李修彦跟着君沐辰和帝黎洛回到小苑,白漓他们在外面守着,以防隔墙有耳。
在君沐辰和帝黎洛面前,李修彦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他脸色苍白,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竟背着我跟暗郗阁做了交易!就连我,差点儿死在那些人的刀剑下,他们既然提前收到勤枫来此地的情报,必然也知道我也会来,可是竟然对我也下死手,不仅如此,怎么还嚣张到对王爷王妃下手呢?!他们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感觉好像失去了对他们的掌控,他们已经不听我的指挥了。”
君沐辰看着李修彦近乎癫狂的样子,继续补刀道:“去掉好像,你已经失去了对他们的指挥权,现在的形势变了,南竹子民分成了两股势力,一股大多是老人和孩童,还有些本本分分的农民,一直支持着你,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另一股,大多数是青壮年,不甘于一直躲躲藏藏、受尽压迫和冷眼,终于爆发,反动起来,杀你可能是看你自己在朝为官,过得逍遥自在,一直没改变他们的现状,所以当你是虚伪懦夫卖国贼的化身。至于对我们动手,是不想我们去干涉他们杀你跟勤枫还有救被俘南竹子民的计划,这才来牵制我们。”
李修彦一脸苦涩,他也不想这样啊,他在朝中走得也不容易,勤枫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百官们之间的争斗一直没有平息,皇上君川疑心太重,他是有苦说不出,每次他都把自己的俸禄捐到南竹百姓们的手中,替他们处理生意艰难的问题等等,南竹子民们现在的生活逐渐有了保障,但要想身份彻底翻身,谈何容易,就算改朝换代,还有百姓们的看法,他还需要时间,可是显然,他们已经不想等了,不想给他机会和时间了,李修彦心中受挫,他苦心经营,到头来自己竟失去了族人的支持,还日渐成了很大的麻烦,要是不加以管辖,还不知道他们雨暗郗阁联合起来会做什么事情。
帝黎洛提出暗郗阁的问题,“暗郗阁向来做生意是只赚不赔的,今日暗郗阁派出这些人,可是大手笔了,南竹子民们有这么多钱和筹码与暗郗阁做交易吗?”
李修彦听完帝黎洛的话,猛地回神,自己好像有些通透,“王妃的意思是……”
帝黎洛继续说道:“这次所谓的与暗郗阁交易可能是私人交易,并不是通过暗郗阁做的,想必是暗郗阁中的某人与南竹子民在某一方面达成了协议,蒙混了暗郗阁,不然,这也太不像暗郗阁的作风了,要是真是暗郗阁出手,子琛为何没有与我传递消息呢?李公子,此事绝不会与子琛有关,虽然他们的步伐武功中与子琛有相似的地方,只能证明子琛与他们师出同门,不代表别的,子琛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李修彦当然明白,对于子琛他也知道,怎么可能会派人来伤害帝黎洛呢?问题想必就是出现在这些反抗的南竹子民身上,但勤枫派人日夜近身看守那五个南竹子民,他无法询问更多的消息和情况,这下,他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不再有过多疑虑,唯有静等,他也对自己有了反思,看来他还需在朝堂上更进一步,才能为他们争取更多机会,他要想走上最高位,还需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