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期坐回了皮夹克的对面,他看着抬不起头的皮夹克,感觉有很多话想说,却没什么立场说。
“我还不清楚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但不管怎么样,我欠你一杯茶。”沉默良久,陈期解下斗笠,放在一旁,对着低着头的皮夹克说道,并把刚从楼上带下来加满的茶慢慢喝完。
“你可真是会惹麻烦。”舞者走了过来,无奈的说道。
“什么麻烦?”陈期问道。
“不关你的事,早点走吧,既然你什么都记不得了,留在这里可能会给你招来更大的麻烦,李淳的尸体交给我们来处理吧。他很可惜,如果他能觉醒出能力,也许有些事情可以改变,但好像又没那么可惜。
因为作为一个医生,如果能觉醒出能力,那也一定是和那些家伙一样被赶出这里的结局。”
“说实话,我有些累了,来到这里感觉你们每个人都是谜语人,每个人都说不清楚任何一件事情。
本来我所了解的事情就像一块儿沾着几滴墨水的画布,你们的话不仅没有让这幅画更具体,反倒像是把这块布撒上了各种调料,然后用来擦地,最后又把这团带着怪味儿却看不明白任何东西的抹布丢回给我,问我是不是懂了。”陈期平静的说道。
“也许是因为我们知道曾经你想做什么呢?你这个样子回来,明显是没有成功,同样的事情再来一遍又有什么意义呢?”舞者说道,他双手抓着凳子边缘,摇晃着凳子,凳腿敲击在茶馆里的木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音。
“在你们看来好像确实是没什么意义。”陈期学习着舞者的动作,抓着凳子摇晃,也发出“笃笃”的声音。
“所以,早点走吧,如果你什么都记起来的时候,还愿意接着去做之前没完成的事情,我们都会跟着你的,不管结果怎么样。
说实话,你现在的样子很让这些人迷茫,我们之前一直都在等你带来希望,看到的却是把什么东西都忘掉的你,还说自己不是张天铎,看起来很像逃避现实。
不管怎么说,至少有个盼头,才能让人安心赴死吧。”舞者停止了摇晃凳子,他看着陈期,有些期待的说道。
陈期则依旧摇晃着凳子,这种无意识的破烂坏习惯除了有着会让人厌恶的缺点以外,确实很不错,感觉在“笃笃”声里,脑子也消停了片刻,不愿意想事情了。
“虽然事情和你们想象的确实不一样,但听起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我只是想说,别把我当做你们的亲人朋友,我要做的事情虽然可能会让你们感到有希望,但同样也很有可能会让你们更失望。”陈期想了想,说道。
“如果你不是忘记了一切的张天铎,那我们也觉得有希望。”舞者开始抖腿。
“嗯?”
“如果你是另一个人,说明张天铎没有逃避现实,说不定你的到来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舞者说道。
“我不这么认为,因为这有些过于巧合。顺带一提,你的坏习惯还真多,有些都让人模仿不起来。”陈期看着舞者正在抖动的腿,皱了皱眉,说道。
“嗯哼,总之快走吧,一会儿你可就不好走了。”舞者站起了身,跳着舞回到了自己的桌子那边。
陈期看向皮夹克,也就是李淳,又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茶也一口喝光,又走出了茶馆。
上区透露下来的光依旧是那样,色度还是没有变化,仿佛势必要把整个下区都照亮,让这片土地没有任何黑暗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