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白府。
淅淅沥沥的雨滴像个调皮的孩子,从空中跳落,砸在屋顶的瓦片上粉身碎骨。雨滴的残骸聚在一起,变成了细小的溪流,顺着屋檐快乐地奔跑而下,带走了夏日的暑意。
张伟伸出左手,接住了下落的雨水,仿佛抓住了整个夏天。
这时白景齐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咳嗽两声说道:“张前辈,已经打听清楚了,三河湾张庆平家于八年前逃荒,至今未见有人回来,想来有人幸存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张前辈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会持续关注,一有消息会及时禀告。”
“没人了啊!”张伟的声音有些没落,也有些释然。
逃荒本就九死一生,再加上路遇马匪而失散,当时张伟能逃得性命已是侥天之幸,家人的死亡是大概率的事,张伟也只是想着有个万一,目前看来要么是全军覆没,要么是困于他乡无法返回,只有先天境的张伟也无力解决这件事情,只能希望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吧。
“劳烦准备些祭奠用品,雨停后我打算去祭拜一下。”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在打听过程中听说张庆平有个小儿子叫张伟,但白景齐并没有求证张前辈和张庆平家的关系,虽然有些联想,可白景齐胆子再大不敢把眼前这个张前辈和张庆平的小儿子联系起来,这太不可思议了。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个时辰后,雨停了。
张伟在白家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三河湾。
看着被洪水冲击后的残垣断壁,张伟脑海中浮现出儿时和家人游玩的场景,小时候的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亲情味很浓。
父亲、母亲、哥哥、姐姐的形象依旧如此生动地存在于张伟的记忆中,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褪色半分,站在因下雨而涨水的河湾处,张伟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的脸上已流下了泪水。
亲离世上独留己,
河湾遥望旧房墟。
往昔欢笑成追忆,
泪目望天思念嘘。
接过白家下人递过来的香,张伟三鞠躬后把香插入香炉,抓起一把纸钱扔向空中,纸钱随风飘舞。
随风飘走的不光是纸钱,还有张伟原身对家人的思念,这一刻,张伟仿佛感觉到身体放下了包袱,没那么沉重,穿越过来的灵魂与肉身在此刻真正融合,达成了统一,被人当成夺舍老怪物的风险消弭于无形。
祭拜完毕,张伟并没有返回白家,而是跨上骏马就此离去。
此去修仙经年,注定仙凡两隔,不必徒留牵挂。
赶了两个月的路,张伟总算抵达了位于黄州和禹州交界处的玉门关。
玉门关处于两座高山之间的峡谷内,城墙高五十米,关楼巍峨耸立,气势磅礴,玄色的城墙上尽是岁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