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粗豪的声音暴雷也似的在寨门处响起:“闯王!我们回来了!吴小子我们也找到了!”
说话之人年近四十岁,身材非常魁梧,面门有棱有角,满是风霜之意。面貌粗豪,如钢针似戟张的短须。他头戴铁盔,身着沉重的铁甲,腰间别着两把长刀,外罩满是血痕的披风大氅。
正是李自成手下的 第 429 章 处、连接处用皮条连接而成,为的是活动起来不受限制。虽然用多重皮革缝制会加大皮革的厚度和韧度,但是从这套甲胄的情形来看,这厚度似乎不亚于多层牛皮缝制的。
李自成双手接过这套甲胄,用手掂了掂分量,比起棉甲来要重一些,但是比起官军的铁甲又强得多。从甲胄的表面来看,又不是官军那种用毛铁草草打制而成,只是外表好看,一箭过去就是两个眼的豆腐渣盔甲能够比拟。
对于这种上下一心,只管贪污工料的样子货,戚继光当年就曾愤怒的批驳道:“……今我之盔甲,外面新表可观,内里铁叶,一片数个眼。锈烂惟存铁形,还是好的,其空落如筛子一般,敌射可透,刀砍可破……”
所以,京城之中流传的十可笑民谣就这样调侃:“光禄寺茶汤,太医院药方,神乐观祈禳,武库司刀枪,营缮司作场,养济院衣粮,教坊司婆娘,都察院宪纲,国子监学堂,翰林院文章。”说的就是这些徒有其表,名不副实的东西。
一箭过去,悬挂在树上的蛟龙皮甲在半空之中微微摆动了两下,箭头在皮甲斜斜的插着,只是箭杆和箭羽还在不停的颤抖,试图钻进皮甲之中。
“闯王,这是与我同村而居的那个商队赠给我的。”面对着李自成、刘宗敏、袁宗第、高一功、郝摇旗等人的质询,吴汝义坦然相告。“他们携带的货色里,除了这皮甲,还有不少各类甲杖器物,更多的是盐和布匹肉食。”
已经数日不知肉味的人们闻听此言,不由得一阵吞咽口水。
“吴小子,你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咱们就不着急回来了!直接返回身去,咱们黑了他们,这些甲杖刀枪都是咱们的不说,那些盐布肉食,正好可以给兄弟们使用!”李过的虎劲又上来了,一副跃跃欲试,准备立刻出发去将那商队打劫的冲动。
“李爷,您以为我们没有打过这个主意?”吴汝义苦笑一声,“我们一头撞进这个村子,发现村子里到处都是骡马驮子时,兄弟们就想动手。但是转头发现对方足足有四五百人,且都是手中有刀枪的青壮,一旦动手,我们未必能够占到便宜。只好和他们谎称我们也是做生意的商人,被雨水阻隔,只得停留在一处。”
“闯王,刘爷,如今我闯营走背字,这点家当万万经不起损耗。老营之中连上家眷和童子军、马夫伙夫,也不过两千人,便是全数压上,对阵那商队之中的四五百人,只怕也未必能够讨得到便宜,依我之见,倒不如。。。。。”
听了吴汝义的一番剖析利害,在场众人都不再叫嚷,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李自成。
正文 第 428 章 有组织无纪律的后果
一时间呼朋唤友的,寻妻觅子的,拉住一个索伦兵好奇的看着他身上手中的武器盔甲打问属于哪个部族的,整个雅库茨克城内乱作一团。
而奥尔迪和博穆博果尔等人却顾不上与这些人攀谈,他们的目光被雅库茨克城内那大小仓廪库房之中堆积的各类物资所吸引。
二人在各自手下战士的护卫下草草的在城内转了一圈,进入城内时,个个都是惊呆,里面堆积了如山的皮毛粮食,此处便是罗刹人掠夺财富的堆积点,因为严冬的缘故,大量的财物只能在此存放,等到开春后道路通行才能运往欧洲牟取暴利。。
很多巨大的房舍内,满满摆放的都是罗刹人从左近各处部族之中强征来的各类特产,掠来的皮毛,鱼类,黑貂皮和狐狸皮、坛子里装着罗刹人酷爱的大马哈鱼的鱼籽,很明显,这里堆积着罗刹人横征暴敛左近这数千里勒拿河流域,对在这附近一带的达斡尔人村庄疯狂洗劫的结果。
博穆博果尔和奥尔迪身旁各自跟着几个护卫,随同他们在一间间仓库内到处察看,里面除了罗刹人收了来的充作贡品和税款的皮毛之外,更多的是用来充当过冬食物的鱼类,冻得**的大鱼被一条条的悬挂在房梁上。
而另外几间库房里,众人进去后都是不由自主的惊呆了。宽大通风的库房内,满满摆放的都是麻袋和桦树皮筐。随便挑开一个麻袋一看,里面流下的都是金黄色的燕麦和豆类,不由得众人喜笑颜开。呼喝怪叫。
更有锁闭坚实的十几口木箱,在二人的示意下,几个战士上前,刀斧齐下。将木箱箱盖劈砍开,打开一看,立时众人耀花了眼,里面赫然都是罗刹人的刀剑和大斧的斧头。
这几间库房堆放的粮食、肉食、刀剑对于索伦各部而言。其价值要远远超过那些皮毛和鱼籽、东珠等物。
仓库里的奥尔迪和博穆博果尔二人固然是欢喜不禁。仓库外面,那十几个刚刚归附部族的索伦人却早已在城内大抢特抢起来。
城里的一切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十分难得而且迫切需要。从铁锅到食盐,从遗弃在地上的兵器到死尸身上的衣服,还有马厩里的战马,都令这些尚未完全开化的家伙食指大动。
不知道是他们当中有人先对那琳琅满目的战利品动了手。还是那些刚刚得脱牢狱之灾的索伦各部男女急于找些衣服、食物来御寒果腹,但是,这种群情汹汹的情形之下,只要有人带头做了第一个动作,那么就是点燃火药桶的那颗火星。
刹那间,先是那些被解救的索伦男女和十几个刚刚归附部族的士兵,跟着。博穆博果尔和奥尔迪的部下们也加入了疯狂抢夺战利品的行列之中。
听着隐约从城堡内传来的呼喝叫骂声,还有那几处燃烧的火头,躲在勒拿河沙洲上的戈洛文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那城堡中,至少有二成以上的财物是属于他的。或者是说是他贪污来的。
“该死的通古斯人!你们就抢吧!我早晚有一天要把你们统统吊死!”
知道自己的处境安全了,戈洛文不由得恨恨的挥起马刀将一棵小树砍倒,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总督大人,我觉得我们不能再在这里躲着了,我们应该趁着野蛮人哄抢战利品打得热闹的机会杀回去,把他们打败!夺回属于我们的财物和粮食!”
说话的家伙身上穿着囚服,看起来这位属于在这群罗刹人渣之中的人渣。想来是从雅库茨克城中监狱里趁乱脱逃出来的。戈洛文眯缝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令他十分厌恶的家伙。
“哈巴罗夫!你这个肮脏的臭猪!你是怎么从监狱里跑出来的?”
瓦西里上校大声喝骂着这个趁乱越狱的家伙。
哈巴罗夫,属于这个时代里俄国冒险家的典型。
为了东方的财富,让这个出身阿尔汉格尔斯克州农村的贫苦的农民,比农奴强点有限的家伙在东方频繁的加入一个个探险队,属于社会底层人物中不甘寂寞的那批人。
当东方勒拿河流域皮毛财富的传说灌到了他的耳朵里时,这个不甘寂寞一心要追逐财富的家伙于1632年从沙皇政府那里弄到一张许可证,便招募些人出发了,开始了对勒拿河流域的探险。
不可否认,勒拿河是这个家伙的福地。几年间,他不但成为了向勒拿河周围各个城堡供应食盐的盐贩子,还开辟了农场种地,在基廉加河口有了自己的庄园。
在西伯利亚,粮食是十分珍贵的,其价值要远远大于皮毛和黄金。这个哈巴罗夫堪称是玩开心农场的高手,硬是在挖地三尺便是永久冻土的雅库茨克地区种庄稼成功,他的农场成了当时雅库茨克地区最大的粮食供应商。哈巴罗夫也成为当地有名的财主、暴发户。
但是,这个家伙虽然种地和做生意都是一把好手,但是在人情世故上却有点弱智,他就不知道地方军政长官对他的盐场和农场十分眼红,而他这个种地的农民明显不懂得该如何搞公关,如何在适当的时候向各级军政当局送上与他们身份相匹配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