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老巢有失,在出发南下伏击南粤军水师之时,郑芝龙特意留下了重兵把守金厦海域,总计共部署了50艘大战船,400位以上的岸炮,水师将近6000人,在岸上防御的炮台炮手和陆营近万人。这样的防御力量不可不为雄厚!
而且,为了将老巢守御的万无一失,郑芝龙特意派手下的干将,参将陈鹏领着林察、陈麟、杨耿、苏成四个守备负责金厦海面的防务,特意叮嘱他,切切坚守,万勿轻易出海迎敌!“只要守住金门、厦门根本之地,便是你的头功一件!”
但是,此时厦门有人前来,到底是何吉凶?若是金门厦门根本之地有失,那么郑芝龙这支部队也就距离崩溃不算远了。
“林察!厦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看前来报信的使者林察面带喜色,浑然不像金门厦门被南粤军偷袭围攻的样子,郑芝龙心中稍稍的安定了一些。
“向大帅报捷!”
林察笑嘻嘻的向郑芝龙跪倒行礼已毕,站起身来从身后的油布包裹中取出一份文书,双手递到了郑芝龙面前。
捷报是留守金门厦门的参将陈鹏等人联名发来的。
“本月二十四日,有南军兵船一艘,由清屿洋阑入屿仔尾海面。……该船悬挂白旗,并无动静……二十五日,该船开放杉板船一只。内载三十余人,冲过对岸,船头一人,口操官音。称欲求和。语多狂悖。标下等并力斥阻,不许上岸。该兵船换挂红旗。声言开炮……”
“等等!”
听了林察读着捷报,郑芝龙立刻嗅到一处危险。
“我们大军在此,如何南粤军水师兵船到了厦门?还派人去和你们接触?他们要做什么?”说这番话的时候,郑芝龙额角上微微有汗珠渗出。右手不自主的去摸腰间宝剑的剑柄。
“大帅。这群贼厮鸟上岸之后被兄弟们一股脑的蜂拥而上,几个没来得及跑的被我们擒获。据为首的一个小头目供称,他们是来厦门给大帅送信。劝大帅要早识时务,免得生灵涂炭云云。”
对于南粤军信中说些什么,郑芝龙暂时顾不上,他关心的是那只南粤军的兵船,和这条兵船后面是否有更多的兵船?
“那条船呢?”
“那条船。被陈参将下令,厦门岛南岸、鼓浪屿、屿仔尾守军开炮,三面兜击,这群贼厮鸟们见讨不到便宜。便向外海遁去了。”
“俘虏呢?俘虏怎么说的?”
“俘虏供称,他们是从台湾这边的妈宫诸岛过来的。趁着大帅率领主力在东山岛,悄悄的从台南绕道到了妈宫,之后便派他们到厦门下书。”
“妈宫!”
郑芝龙一声嚎叫,领着众人扑到巨大的海图前,开始寻找妈宫的位置。
妈宫位于澎湖诸岛的西部,方圆三十余里,因为岛上建有妈祖宫而得名。到了后来被日本占领后,这个岛被鬼子改成了马公,便是现在台澎金马之一的。也就是经常出现在台湾男人口中服兵役最忌讳的金马奖所在地之一,另一个就是我们熟悉的金门。岛上港口众多,且又有诸多水井,足以保证一支船队的短暂饮水。
最要命的是,它恰好在东山岛背后,几乎是正对着金门、厦门海面。这无疑是在郑芝龙的背后插上了一把刀,塞了一根棒槌!(联想到邪恶东西的人低头去面壁!)
“大帅!妈宫海面有南粤军水师出没,我们便不能再在这东山海面滞留下去了!一旦金厦根本之地有失,那么我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是!大帅!早作决断!尽快回师厦门防御根本才是!”
几个闻讯赶来的船主听得在自己背后出现了南粤军水师,登时惊慌万分,不停的在郑芝龙耳畔聒噪,要求赶快回去防守厦门老窝,免得自己家里的银子和姨太太不留神就成了别人的战利品。
“吵什么吵?!”郑芝虎按剑而立。“军务大事,自然由大帅一个人做主,我们只管听命令便是!”
想了半晌,在众人期盼的眼神当中,郑芝龙终于起身开口。
“金厦根本之地,自然要救得。但是,这二万多人一旦回到厦门,这粮饷二事该如何解决?还有,此时孤悬于南澳岛,为全军前哨的施郎所部,应该如何?这都是要事先商议好的事情!”
郑芝虎和郑芝豹二人目光交汇处,都是会心的一笑,知道大哥要趁机从这些往日里一毛不拔的船主身上狠狠的砍上几刀了。
“大帅!只要大帅肯将眼下这东山海面的船炮人手调回厦门防御根本之地,在下这些年跟随大帅也算有些积蓄,愿意拿出来,报效全军,三个月的军饷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