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白面露惶恐之色,有些无措。
慕成雪没忍住问:“我要是有此天姿,肯定出去招摇过市到处显摆,你怎么还藏起来了?”
江舒白只是笑笑,没说话。
不用他回答什么,商羽几乎是立即就想明白了。
当一个人没有足够的实力,美貌便是一种负担,一种难以承受的罪。
在凡间尚且不能安枕无忧,更何况是尔虞我诈的魔界?
他藏起来是明智的,是为了保护自己。
小五行幻阵溃散,四散的魔修朝这边围过来。
慕成雪说:“商落尘,咱撤吧!”
再打下去没有必要了,因为萧千帆已经到手了。
商羽点头,又回身看了江舒白一眼。
江舒白:“再见。”
他说完这话就被自己蠢笑了。
再什么见呀,对于商羽来说,仙魔不两立,再会就是你死我活。
此次战役过后,山河契约也将不复存在了,他和商羽终究是势不两立的敌对关系。
商羽御风走了,一句话也没留下。
江舒白轻轻叹息,暗自苦笑。
萧千帆重伤在身,还拖家带口的,不宜御剑。
慕成雪就弄了辆马车,主动当马夫,扔下句“本少爷亲自给你驱车,你该感到三生有幸”,然后就慢悠悠的朝昆仑方向赶。
车厢里,女人抱着熟睡的孩子,小声唱着歌谣。
萧千帆浑身上下裹满布条,就这样都难以遮掩血腥味,他奄奄一息的看着为自己输送灵力的商羽,疲倦道:“别白费力气了,我已然油尽灯枯,无力回天。”
商羽想说你这都是自找的,但看萧千帆半死不活的样子,心想死者为大,尊重一下吧。
“为何要跑?”商羽问,“又为何要袭击太微宫和画烟阁的弟子?”
萧千帆闭着眼睛说:“我想带妻儿离开。”
女人眼周一酸,滚滚热泪夺眶而出。
外面赶车的慕成雪听见那么一耳朵,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叫离开啊?搞得我们好像洪水猛兽一样。”
萧千帆冷哼一声,过了片刻才说:“魔修穷凶极恶,仙修就一定伟大正义吗?”
商羽:“什么意思?”
萧千帆直说道:“你们就不想得到红叶?”
商羽不置可否。萧千帆又是冷哼一声:“比起魔道光明正大的恶,你们仙道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善君子,可也不少啊!天下攘攘都觊觎红叶神力,大大方方承认没什么好丢人的!”
商羽还真承认了:“是又如何。”
“那不就得了。”萧千帆满脸鄙夷,“我若执意不交,太微宫还会视我为座上宾吗?就算云清掌门悲天悯人,不强求,那其他门派呢?画烟阁如何,紫霄殿又如何,成百上千的仙门道宗都是好人吗?在物欲面前,人人平等,到时翻脸无情,所用的卑劣手段也不比魔修逊色多少。”
商羽一时回不上话,就连能言善辩的慕成雪都语塞,无言以对。
商羽:“那你当如何?一直死守着红叶这块烫手山芋,赔自己一条命不算完,还要把祸根留给你的妻儿?”
萧千帆胸口起伏,流下两行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