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过在我们学校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一点也不像一所示范小学所可以做的事。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叶家谦只是简单的不学无术,却没有想到他是真的有向黑道发展的意愿。
那天天气很好,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重大事件发生时总会电闪雷鸣,天降异象。我们这个南方小城的气候一直很好,好到我发誓年纪大后一定要回来养老。
和寻常一样,在下课铃敲响后不久,学校里就三三两两地没剩几个人了。
由于替学校的少先大队整理材料,我准备回家时天已经黑了一大半。校园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几只贪玩的小麻雀在蹦来蹦去,发出清脆悦耳的鸟鸣声。
我慢慢地走着,很是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其实有的时候我倒是很喜欢独处的感觉。不用花费心思去找话题,不用小心翼翼顾及身边人的情绪,想走快就走快,没有束缚,没有羁绊。
不过,煞风景的声音很快从不远处传来。
后来我想,如果没有那一刻的好奇心驱使,我和叶家谦之间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还是没有答案,因为我从来就是一个好奇宝宝。
声音是从学校后门那边传来的,那个传说中的有着可以爬出校园大树的后门。
我快步走过去,远远就看见一大群人聚在那儿,手里甚至都拿着棍子一类的器械。
心里一沉,以我文明好学生的敏感性,我马上反应出有大事要发生了。
出于自我保护的心理,我在一棵树后站定,既能很好地观察他们,又不至于暴露我的行踪。在夸奖了自己的小聪明之后。我定睛一看,他们是分成两群人对峙的。其中一群人看穿着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为首的那个竟然是……
叶家谦。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能很轻易地从一大群人中认出叶家谦。这一高超的本领在我们最终分手后突然就消失了,那时我才明白,不是叶家谦有多么的特别,只是我的喜欢让我能轻松地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存在。
叶家谦风姿卓越地站在一群虎视眈眈的人中间,还很稚气的脸上有着与他年纪不符的冷漠和淡定。我知道他经常迟到早退,经常惹是生非,却没料到他已经到了拉帮结派打群架的地步。
当年多可爱的一个男娃娃,如今却堕落到要和人干架的地步,我在心里唏嘘不已。
面前的一群人是叶家谦和他的兄弟们。另一群则是社会上的小混混。看着这些同班四年的男孩子们,我突然觉得很不真实。他们真的是我认识的人吗?为什么他们不是在回家的路上,而是在这儿危险地对着大堆年长他们的流氓式人物?
没能容我多想些什么,两群人已经嚷嚷开了,一些人开始动手动脚。人影晃动中,我看不清叶家谦的样子,只是听到他愤怒的声音。交错不断的手脚看得我眼花缭乱,不知道是谁的拳揍到了谁的身上,也不知道是谁的棍子在空中胡乱地挥舞。
我很想大声喊停,却发现嗓子里发不出一点声音。自己大概是完全给眼前的这幅“群魔乱舞”图吓到了,直到教导处主任怒火冲冲的喊声传入我的耳中:
“都给我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我转身一看,教导处主任带着保安们气势汹汹地站在身后。他的眼里血红一片,好像要喷出火一样。
因为经常在校大队里工作,我和教导处主任也算是认识的。他一脸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我,诧异于我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就在我和主任面面相觑的时候,保安们已经上前拉开了打群架的两伙人。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他们身上,和我一样震惊于眼前所见。
两群人都很狼狈,棍子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两个保安一人一个地拉住两个首领:叶家谦和一个满脸凶狠的混混。他们俩恶狠狠地瞪着对方,似乎都想把对方生吞活剥了。我想如果没有保安,他们一定又会立马纠缠在一起。
从来没想过叶家谦会有那么狰狞可怕的表情。他可以是优雅的,可以是目中无人的,可以是冷淡的,可以是嘻皮笑脸的,却唯独没有眼前的这个样子。我潜意识里拒绝相信他是我喜欢了四年的叶家谦,拒绝相信他是那个漂亮得一塌糊涂的单纯男孩。我宁愿自欺欺人地把他当做是一个和叶家谦有着相似面容的魔鬼。
或者我根本就没有真正认识过叶家谦,我对他的喜欢只是肤浅地停留在外貌上。当我发现他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时,我所能做的只是找遍所有理由为我的喜欢开脱。
叶家谦的兄弟里有几个挂了彩,其中一个叫张明的尤为严重。张明的脸上全是血,看起来很是可怕。一只手无力地低垂着,像是骨折了的样子。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服气地怒视着对面的那伙人。也许就是这份敢作敢当的狠劲让其貌不扬的他和叶家谦成为了最好的朋友,人称“二班双侠”。
这份友情最终给叶家谦带来的是不是灾难,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我爱情的最后覆灭与它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反观叶家谦,他的伤倒不是很严重。脸上有几道青青紫紫的痕迹,额头上也破了皮。本来叶家谦是温顺的“小白脸”,这些个突兀的伤疤倒是给他增添了几分粗犷的野性美。
真是佩服自己,这时候还有心情犯花痴。
叶家谦和他的兄弟们见到我和教导处主任出现在一起都明显愣了一下,有几个同学的脸上流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倒是叶家谦和张明很镇定,眼里闪过鄙视和不屑。我知道他们一定认为是我打的小报告,也是,这多么符合一个优秀班委的职责啊!要是我也会这么想的,更不用说我和叶家谦交恶的关系了。
见到我一直盯着他,叶家谦坦然地与我对视,毫不掩饰的眼神像是在说:“来吧,我不怕你。”
原先我以为他会试图表达一下退让,甚至我还奢望过他的信任,现在看来是完全不可能了。看着他像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来抵御我的“袭击”,我突然油然而生一个恶趣味。既然你那么不爽,我就一定要让你欠我个大大的人情。
直到后来我还是想不明白那时为什么要那么无聊地和叶家谦对着干?难道说女孩的心智真的比男孩成熟得早?我打算用这个人情让叶家谦摆脱不了我?如果当时我年纪再大一点,可能就不会这么幼稚了,以至于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始终和叶家谦纠缠在一起。
教务处主任当机立断,先留下伤势不太严重的问话,其他的送去医院包扎验伤。作为第一也是唯一目击证人的我自然也一起被带到了教务处。
教务处的办公室很大,不愧是学校老大的屋子,一件件摆设都比普通教师的有气派多了。
主任很自在地坐在他的牛皮办公椅上,不怒自威的气势着实让人折服。
我、叶家谦、混混头头以及若干不太重要的小人物齐刷刷站在主任硕大的办公桌前面。除了我和他们俩,其他人都“惭愧”地低着头。
主任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