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琴的一句话,给何宁提了醒。
她儿子回来,肯定找何宁算账。
下午忙的那会儿,何宁眼睛余光看往大门外远处。
他等着何军气汹汹来找他算账。
何宁破口骂了王琴。
从外面赶回来过年的何军,能饶过他?
村里出去闯荡五年的何军,在省城买了房成了家有了女儿。
腊月二十八下午,开着黑色桑塔纳轿车回到父母身边过年。
何军回来,第一件事,听王琴添油加醋数落何宁。
第二件,他气势汹汹找何宁来算账。
一下午,何宁洗肠子砌土灶煮肠子的同时,满脑子想着跟何军少不了打一架。
满脑子想着前世的三十年日子,何军和自己的恩恩怨怨。
见不得的仇人。
重生回来,跟王琴结仇变不了,跟何军结仇也就变不了。
吃过晚饭,天色微暗。
何宁站在大门口,眼睛看向远处两个人影,离何宁家大门口还有老远。
转身进院子,把爷爷屋子门关紧。
儿子放到厨房待在妈妈身边。
安顿一句:“娟,不要放儿子出来!”
何宁脸上的凝重表情,让李娟担心。
“宁子,咋了?”
“二婶领着何军找我来了,躲不过去的事。”
李娟心慌:“宁子,别犯浑,好好说话。”
“老婆,看好我儿子我女儿,外面的事,你不要管,我顶着。”
何宁穿的棉衣里,新买的那把菜刀掖在底下。
站在大门口,嘴里嘀咕一句:“妈,儿子今儿给你把公道讨回来!”
十年前的腊月二十八,这个点。
为着分土地,为着分家产。
二婶两把手抓住何宁妈的头发,拽出去十米远。
何宁妈的一把头发被王琴薅下来。
从此后,何宁妈大病一场,郁郁两年去世。
王琴抓住何宁妈头发死拽的那个场景,时时刻刻折磨着何宁不得安心。
十年前那个腊月二十八,十八岁的何军站在旁边,冷眼看着自己母亲拽着大娘的头发。
他袖手旁观的神情,何宁死死记在心里。
发誓,同样的时间,同样让何军看在眼里,薅下王琴头发。
前世,老婆女儿出事,何宁离开村子,不再跟二叔家人来往。
何军生意失败,破产欠债,求何宁帮忙度过难关。
但何宁见都不想见他一面。
何军后来怎样,懒得过问。
二婶二叔后来怎样,也懒的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