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出了事情?”雷小月语气肯定。靖城的大街小巷看着就觉得不对劲,有种兵荒马乱来临前的危险气氛。刚才去西城门那儿打探了一下,发现官道上关卡重重。她细细地琢磨着刚才在去往兰原的官道上,与衙差的对话。
“差大哥,打听一下!什么时候往炎城的官道才会放行?”雷小月笑容可掬地上前问守着路口的衙差。
“你要去炎城?”一位衙差瞪着大牛眼,凶神恶煞地上下打量雷小月。
“对!家母病危!”雷小月面不改色地撒着弥天大谎,她两辈子的父母均荣登西天极乐世界去了,才不怕有不敬和诅咒那一套。
“那你就回家等着吧!”衙差面相虽凶恶,心地却不错。
“诶?无缘无故封官道,总有个期限吧?”
“怎那么多话,不让你进去是为你好。”前面都快尸横遍野,十室九空了。如果不是封锁及时,疫情漫延开来的话,靖城只怕在两个月之后也成为一座空荡荡的幽灵之城。
“走开走开!”另一位衙差走过来推了雷小月一把。雷小月站不稳往后倒去,站后头的子影扶稳雷小月后,手摸着软剑打算出手。
“子影,别乱来!”雷小月低声地喝住。
“废物!你跟她瞎扯淡什么,上头的说了,走漏了风声,是要掉脑袋的。脑子放明白点!”
“是!”
雷小月至今琢磨着那俩衙差的话。如今听子影这么一说,就预感前面大事不妙。
“瘟疫!”子影压低声线,轻喃着。
“原来如此!”雷小月眉头轻蹙,“我们先回客栈!”
兰原,荒州发生疫情的消息,靖城里的贩夫走卒,市井小民现今大多不知情。紫千凌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不引起恐慌大逃亡的事情发生,以至于场面无法控制,瘟疫流窜到其它的大城,引来更加不堪想象的后果。他所采取的法子是,待军队一到,封锁像靖城这样的大城,瘟疫已传染开的地方,杀之烧光。瘟疫的事儿会开诚公布,以让百姓有所注意,但是不允许他们离开原籍一步。但是纸毕竟包不住火,已然有些人得到信儿,开始举家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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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靖城衙门后院里,一大一小正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紫千凌眼神儿锐利地一扫,吓得云扬一屁股坐地上,瞪着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这位爷爷好可怕!比娘亲生气的时候还要可怕!不对!娘生气的时候比他可怕。唔!对,就是这样!娘比这位爷爷可怕!所以他不怕!
“你从哪儿跑进来的?”紫千凌见他初时恐惧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之后,小家伙恍然大悟地松了一口气,转为笑眯眯的神色,衬着肉嘟嘟粉雕玉琢的漂亮小脸,俨然一尊憨态可掬的笑佛。紫千凌怦然心动,好纯真的笑容,让人看着不由得会心一笑,烦恼一扫而空。
“那里!有个洞!”云扬圆润光泽,凝白如脂的小手直指假山后的鱼池。
紫千凌并未前去查看,问:“你叫什么名字?”事儿已经吩咐下去,目前也没什么事,逗逗这个小不点转换恶劣的心情也好。
“我娘说不可以把名字告诉可疑的人。”云扬笑呵呵地打着秋千,奉行母慈子孝之行。
紫千凌哑口无言,他还是天生头一回被人直截了当地回绝他的问话,感觉有点怪怪的。
“本王并不是可疑的人。”他在北辰国赫赫有名,哪算可疑人士。
“我的名字叫云扬,叔叔有时喊我小不点。爷爷的名字是本王?真奇怪!”云扬盘腿端坐在地上,忽闪着大眼睛,好奇地问。娘说人家告诉名字要回应,这是礼貌。
“爷爷?”紫千凌瞪大眼睛,他有那么显老吗?虽说以他现在的年纪确实有孙子也不为过,但是听着怎么那么刺耳,浑身不自在。他的子嗣不多,除了早年失踪的儿子,也就两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儿。
“嗯!爷爷!”云扬笑容满面地点头。
“喊叔叔!本王就告诉你本王的名讳。”紫千凌简直是跟云扬杠上了,引诱他上当。他现在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不想被人喊老古董,倚老卖老的老匹夫。
“娘说有纹纹的要喊爷爷婆婆。”云扬固执己见,不肯轻易改口。名讳什么的,他听不懂。爷爷的名字不是叫本王吗?
“本王没皱纹!”
“那爷爷眼角的是什么?”云扬傻呵呵地问。
“伤疤!”
“噢!伤疤长这样吗?”云扬歪着小脑袋,疑惑。
“你住隔壁?”紫千凌啼笑皆非地转移话题,再跟小不点胡扯下去,他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
“嗯!昨晚住进来的。”
“你的家人呢?”这种非常时候,也就只有那种不明情况的人往靖城这边跑,真是自寻死路!
“娘和姨出门去了,叔叔和尘叔叔,姑姑在屋里。”云扬掰着小手,细数着。
“回去吧!告诉你娘明早离开这里为好!”紫千凌叹气。
“离开这儿?”云扬小脑袋里疑惑不解,大眼睛里满是问号。他倒也懂事地不再多问,迈着小短腿沿着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