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和精神上双重的疲惫,我迷迷糊糊,竟然就那样睡过去了。
我在垫子上醒来时,天彻底黑了。公司舞蹈室位于高层,我一睁眼就看到了外头漫天的霓虹灯景。
万千灯光闪烁环绕,彻夜不休。这是b市市中心区,数不清的娱乐公司鳞次栉比分布其中。那么多公司,那么多的人,我只是恰好也是其中一个罢了。
我稍微动了一下,便觉得身上酸痛异常。而待我意识完全清醒,才注意到周忱半蹲着在我旁边,手里举着个东西在擦我的膝盖。
膝盖上一阵刺痛,我咬牙没有出声,待这波疼痛过去,我才长出了口气,“是你啊,周忱。”
朋友的关怀总是让人温暖,我借着落地窗外那五光十色看着周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般。
这一整天的劳累奔波,好像就被这几十秒治愈了。
周忱静静地抬头看我,声音和缓,“你醒了。”
我点点头,才意识到太黑了他可能看不见,赶紧补上一句,“我觉得膝盖没这么疼了。”
这倒是说谎了,其实周忱给我上药之前,我根本没发现膝盖破了皮,当然也不会想着上药。
我又不是被当成什么宝贝养大的,从小到大这种小伤根本不当回事,粗糙习惯了。
但周忱发现了。
膝盖上一阵清凉的感觉,我于静谧中闭上眼,将眼里一阵酸意收了回去。
连我自己都不在乎的事情,周忱注意到了。
他在明灭晦暗的光线中看我,我也看着他。
半晌周忱才说,“我们回家吧。”
于是我和他一起回了我们的宿舍。
那时候周忱常用的一管药膏我还深深牢记着,如今看到就想起来了。
我给他上完药,思考怎么把药借过来自己用。可是理论上我是喝醉酒断片儿,该怎么跟周忱解释呢。
正苦恼着,周忱解开了他那浴袍的腰带,又将胸前衣服向两边敞开。
顿时更多痕迹裸露出来,让我假装看不到都不行。
周忱清清嗓子将我注意力扯回去,“这里还有,麻烦你了。”
眼前便是周忱白皙的胸膛,肌肉结实,漂亮的人鱼线清晰地延伸到下方。
我颤颤巍巍拿了药去涂,心里已经后悔连连。
人们说撒一个谎就要一万个谎言来圆,此话诚不欺我。
我硬着头皮,尽量不去看那些被我自己弄出来的痕迹,“这些也是蚊子咬的吗?”
“对。”周忱坦然,“一只大蚊子咬的。”
顿时更加心烦意乱。我是不是不该说谎啊,可是如果实话实说,那我真的没办法继续坦然地跟周忱来往。
周忱也是一样吗?
一阵门铃。
周忱起了身,“应该是我订的早餐服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