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敬思大怒,拨转马头,用右手举起枪,双马一个交错,反手一枪就把王忠挑于马下。
但是王忠的偷袭也让史敬思吃了大亏,史敬思左胁下血如泉涌,但也就更加激起了史敬思的血气,史敬思大怒之下,又向朱温冲了一阵,一进一出,又用大枪枪挑名将八员落马,而史敬思的战马已经在刚才的冲阵之中被砍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上也被对方扎出了一个枪眼,枪伤很重,史敬思弃了战马,拔剑割下素袍半幅,用战袍塞住了血流不止的枪眼,再用勒甲系紧了,抓过旁边的一匹无主战马,翻身上马,勒回马挺枪直刺朱温,但是这个时候,只见朱温对面的弓箭手已经赶到了,梆子的声音不断地响了起来,四下众箭齐,史敬思大枪不断的拨打着箭枝,但还是有不少的箭枝射在了他的身上,史敬思被大枪扎伤的伤口痛得难以控制,流血过多,已经没了气力,史敬思自知今日必死无疑,只得仰天长叹一声:“某沙场征战少逢敌手,今日为奸人所害,愿以死以报晋王知遇之恩,王爷,俺们来世再为你效力。”遂自刎于马上。
中和四年五月,朱温火烧上源驿,欲杀防御使段明玉,晋王李克用,晋王李克用死里逃生,时禀报于七王爷杰,七王爷大怒,唐廷第一次对藩镇伸出了爪牙,令二人攻打宣武军节度使温。王命一出,四方藩镇,一片哗然。
三日后,段明玉军和李克用军四面合围汴梁城,杀声震天。
这是一片血与火的战场,到处是冲锋陷阵、喊杀震天的士卒,到处是倒卧血泊、已经永远也不会再爬起来的死尸。也许不久之前,这些死尸还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汉子,在这读军万马之中,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但是在他的家里,却是比天还要高出一头的夫、比君还要重上三分的父,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如今却只是一具无人顾得上多看一眼的尸骨。
如果有宣武军自城头向下望来,就能看见城下一片片的帽顶红缨,如火焰般飞腾,汇成了一片火海,令人望而胆寒。人马过万,无边无沿,这时城下军马何止一万,看来七王爷真有投鞭断流、举手如云的庞大气势,竟然令两拨军马全无猜忌的全力攻城。
事实上,城头守军如果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会探头观望这副壮观景像的,城下那一排排集束似的弩箭,仿佛不花钱似的向城头上倾泻,暴风骤雨般的猛烈打击中,又有段明玉的迫击炮,把颗颗炮弹宣泄进城,每一颗炮弹砸落下去,都腾起一团浓厚的黑烟,把汴梁城轰得千疮百孔。
那城池是就地取材,用粘性极强的黄土夯打而成的,这种粘性黄土夯打结实了之后真和水泥一样坚固,又比水泥多了几分韧性,如今反倒成了比石块筑就的城池更好的凭仗。
如果是砖石所的城墙,在这样的炮弹轰砸下,很容易就要碎裂坍塌。
城头宣武军也在向顽强的城下的段李两军还击着,一排排利箭在吱呀呀一阵勾魂般的弦张声后,便像蝗虫一般从城头袭向城下。
双方在这城城下已经僵持了半个月的时间。李克用和李存孝勒马立于高岗之上。俯瞰着眼前摇摇欲坠地北汉都城。那座城就像是滔天巨浪中地一叶孤舟。随时会遭到覆顶之灾。却总是重新出现在浪尖上。那城头、城下。就像一台不知疲倦地绞肉机,在飞快地收割着人命。
战阵经验丰富的李克用,同时也是一个体恤士卒,不肯无辜多伤人命地仁厚将领。他不是不知道用这种残酷地手段强行攻打要付出多么巨大地牺牲。那得需要多少人命去填。才填得平那条始终无法逾越半步地护城河,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不战不决,天知道各路藩镇会不会在两方相持,各显疲态之际突然出手。
起这李存孝,倒真是一员天生战将。像他这种人,天生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并不在他兵书读过多少。赵括有一个用兵如神的父亲自幼所习兵书之繁,天下名将少有能辩得过他的,可是真上了战场一无是处。孙武与他有些相似,可是同样不曾自小卒做起,甫任大将能百战百胜。
李存孝没读过几本兵书,不是文化人出身,所谓作战的才能,全凭战场厮杀、血火磨炼而无师自通,精于战阵的本领也不在“科班”出身的名将之下。从一小卒开始的杀神、战神、不败之神白起,同样连字都不认识、只识弯弓射大雕的铁木真,就是这样的名将。
李存孝和他们就是一路人,非真有大本领,他不会有那么多甘心效死的部下,也不会被李克用委以重任,以外姓人的身份独领大军镇守河东重镇,最后还被赐下李姓。如今李存孝领了攻打西城的任务,独当一面可见信任之重,李存孝倒也没有敷衍,段明玉给他拨了二十门迫击炮,猛攻城池一但轰塌一处城墙,轰坏了西城的大门后,李存孝就亲自挥舞双锤领兵冲锋。
敌之弱点,就是我军攻击之要点。这样的进攻策略,放在哪里都没有错,策略原本虽然没错,然而城中守军占据地利,不需要多少兵马,就能把这个缺口封锁的严严实实,以李存孝之骁勇,连番起冲锋竟也不能寸进,反丢下许多尸体。
段明玉随着军中小校来到他的身边时,李存孝刚刚中箭自阵前退了下来,阵中战鼓犹在轰鸣,李存孝赤着黑黝黝的脊梁,露出一身钢铁般的肌肉,身上又是汗又是血。一条比得上段明玉大腿粗的胳膊刚刚拔去箭头,血肉模糊一片,正有一个军医满头大汗地给他包扎。这军医倒不是医术低微,也不是头一次上战场见不得血,可是碰上李存孝这么难侍候的主儿,他想不冒汗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