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铮好似知道我在偷看他,大步流星地走出草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几乎要喷笑出声,在桶里转了好几圈才克制住雀跃的心情,闭上眼睛回想他诱人的身材。
不知道……直接看是什么样子呢?
我吭哧吭哧憋笑出声,自己蜷在桶里睡了一觉,迷迷糊糊听见门扉轻响,抬眼一看,程铮却是已经换了套衣服,面上仍旧绑着布巾进来。他帮我用滚烫的面巾擦去脸上残药,道:“可以了,待我出去之后自己擦药膏。”
我趴在桶边点点头,突然笑问:“相公,若我现在亲你,你会不会被我毒到?”
他不答我,只再次匆匆出门,好像身后被鬼追着。
我不由觉得无趣,只得爬出浴桶擦净身体,又用他留下的药膏当做护肤乳擦过全身,匆匆穿上衣服便出门找他。
程铮正坐在一棵树下,手里摆弄着什么。走近一看,却是只草编的蚂蚱,头和半个身子业已成型,端得是惟妙惟肖,比我这个师傅还要熟练几分。
我不由笑道:“相公好雅兴。”
程铮却始终沉默不语,我看他将蟋蟀编完,又等了半晌,才听到他淡淡开口:“如期教我的。闲着无事时,我便编一个,权当是出自她手。”
我沉默,半晌问他:“你别怪我多嘴。你看你生得好,功夫又高,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一顶一的超然,你往外一站,多的是美貌多情的女子流水价地扑过来。谢如期又是什么人?她没入魔教之前只是你的小徒孙,相貌平平,没甚功夫傍身,说句活泼可人都是过誉。入了魔教更顶上妖女的名头,虽然没实打实做什么坏事,但名分终归在那摆着。条条框框数下来,她哪点能够配得上你?你该不会只因为多年前的一句诺言便死守至今了?”
程铮淡淡一笑:“男欢女爱之事,又有什么原因可说?我曾与她朝夕相处,耳鬓厮磨,她待我不同,我视她亦有别于旁人。就好像是人之双手,不论美丑好坏,她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心中唯一的那人,别人想要替代却是不行。”
我闻言胸口一紧,一阵酥麻酸软之意仿佛触电一般传至四肢百骸,身子当即酥了大半,又怕他看出不对,忙屏住呼吸缓了半天,才也揪了草叶来自己动手。
程铮侧眼看我,我旁弯侧绕,卖力卖弄,花了盏茶功夫编了只公鸡出来,放在他身边地上笑问:“我编的比之谢如期又如何?就算精巧不足,起码公鸡能吃掉蟋蟀嘛。”
程铮低头一笑,看着那公鸡道:“不比也罢。”
我默默捂住胸口,起身退散。
妈的,再这样下去我快要变成精神病了!
见过自己嫉妒自己的吗?他说不比也罢时,我一边骄傲万分,一边又气愤非常。
死相,你快认出我来啊!
……要、要不,我等脸上的脓肿消了就向你坦白从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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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别人的伪装
我盘腿坐在地上,斜眼看着身边潺潺溪水,百无聊赖地抖动着手上铁链,和铁链上的铃铛。
掐指算算,我竟已在谷内住了近二十天。在这十几天里,我面上的肿块在程铮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消去了大半,我的厨艺恢复到了药王谷时期的高水平,我与十九和忍冬之间的友情日益增长,我和程铮……
唉,壮志未酬啊!
这十几天内,程铮已洗了五次澡,而我……一次都没看到。
不是我有心无力,而是革命尚未成功。
我二人之间围绕洗澡问题展开的斗智斗勇,可谓精彩而又残酷。
程铮在我手铐上多拴了一只铃铛,他洗澡前将我带至小溪下游,告诉我以什么样的节奏摇铃。若是乱了节奏,或是铃声中没有铁链的混响,他便知道我是使了坏心李代桃僵了。
他一边说,一边特地看了一眼十九,又警告似的看一眼我。
少爷您真是料敌于先。
不过他有张良计,我自然也准备了过墙梯。偷窥是个持久战,往日的失败都是为了有朝一日的成功,我按照既定计划屡战屡败。
第一次我利用十九替我摇铃,自己偷偷跑去上游,理所当然地被衣着整齐的程铮抓了个正着。第二次我又再次偷窥未遂,而后第三次第四次我便做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第五次我甚至小睡了一觉,引得程铮匆匆赶来抓我,却发现是狼来了的假警报。
第六次,正是今天,此刻。
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我一边摇着铃铛一边抻着头左右查看,确定程铮已经开始沐浴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放在地上展开。
过得片刻,但闻灌木丛中悉索有声,却是十九拎着小爪子偷偷摸摸与我私会来了。它低头看看我上供给它的炸油糕,十分满意地点点头,而后直起身子,用两只豆子眼认真地盯着我。
我按照程铮吩咐的节奏摇了两遍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