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安知道皇帝前段时间又去了趟问水,却没想到,叶繁的名字会从九五之尊的嘴里蹦出来,有些惊奇:“陛下,认识叶繁?”
承和帝道:“朕吃过他亲手做的饭,别说,手艺还挺好。”
裴世安真有些震惊了。
承和帝吃了几口膳食,语气随意:“跟朕讲讲,专利法案,到底怎么回事?”
裴世安眼珠轻动,游移间回忆起那间早就忘记名字的小酒楼里,那位年轻的东家慢悠悠喝了口水,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再说了,掀桌砸饭碗的是裴家,是你裴将军,和我有毛线关系?”
……
那会的裴世安觉得叶繁真是天真无知,一声嗤笑:“你以为这事瞒得住?我弟弟是什么样的人盛京大有人知晓,有心之人一查就知道,是你和我弟弟一起去的清水乡,在那之后,你叶东家称霸问水商界,瞎子也知道怎么回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握有水泥和化肥两大珍宝,必有人会找上你,你不给,会得罪找上门的权贵;给,你会得罪宁远侯府。不知道叶东家,到时候会如何选择啊?”
“我选择和将军做笔交易。”
又是出乎意料的回答,裴世安愣了下:“什么交易?”
“听闻将军爱兵如子,征北一战虽胜,伤亡却也不少,朝廷虽有抚恤,终究不多,将军可有兴趣搞笔外快,数目估计不少,够将军给因伤退伍或战死沙场的将士家里发几年慰问金。”
“你要做什么?”
“我目前不做什么,是将军需要做点什么?”
“何意?”
“宁远侯府有了制作教程后,自然要搭建工坊,那两座大工坊,将军必须拉皇上入股,且占大头。”
……
“之后,若有人上门找他买制作方子,他会来者不拒,且卖以高价,所得数目四六分账,我六他四。”裴世安朝承和帝道:“当我收到银票的时候,就是专利法案提上议程的时刻,这就是他全套的计划。”
承和帝呵呵笑道:“你六他四,还真大方。”
裴世安脸色微变了下,长叹出口气,摇头笑道:“我也这么问过他,他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没有大靖将士浴血沙场,固守边关,也就没有他安居一隅,捞钱养家的小生活。”
承和帝闻言深深沉默了一阵,旋即复杂一笑:“他的爹娘皆是当年北地战乱的难民,故有此感叹吧。”
裴世安微点下头:“他确实是如此说的。”
见承和帝默然沉思着什么,裴世安忍不住有些好奇,遂开口发问:“陛下何故对叶繁如此好奇?且陛下对他,似乎很有兴趣?”
“不是我对他有兴趣。”承和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是你家将军,想要招他做驸马。”
杨漓月已不做裴世安上官许久,然大靖需要招驸马的将军只此一人。
裴世安初怔后,脸色变了又变,轻叹一笑:“看来是不需要我宁远侯府护着那个家伙了,倒也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