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微擒住了她的一条腿,她挣扎不得,无路可逃,这人若是想欺身而上,将她反压在宝座上,似乎她也只能勉强推拒着林惊微的肩,不让她犯上作乱。
若是林惊微实在要将滚烫的唇舌贴在她的颈侧耳后,她也只能高高地仰起脖子,任由林惊微为所欲为。
在无力挣扎中,从上挑的狐狸眼中滚出几滴晶莹的泪珠来。
江秋渔兴奋地抖了抖狐狸耳朵,被自己脑海中的幻想激得心跳加速,眼眶越发地红,透出无边的欲色来。
她佯装不悦地想要抽回自己的脚,在感受到林惊微不容挣扎的力度后,慢慢卸了力,脚掌软软地踩在林惊微的肩上,整个人柔弱无辜地陷在宝座里,仿佛被欺负得狠了,一身莹白的肌肤泛起了薄薄的粉。
若是外人看见这一幕,怕是一时也分不出究竟谁才是更强势,占据主导地位的人。
林惊微虽然跪着,却强硬地抓住江秋渔的脚腕,指腹贴着她的脚踝,极缓慢地摩挲了一下。
而江秋渔,虽然坐在象征绝对权力和地位的宝座上,却浑身发软,被“欺负”到双眸通红,颈间叮当作响。
江秋渔一直以为林惊微矜贵冷清,性格疏离淡漠,如同不可攀折的云间月,雪上花。
所以她想把人从神坛上拽下来,让她沾满人世间的情与爱。
却没想到能把人逼成现在这样。
林惊微好像被逼到极致的小狗崽子,终于忍不住奋起反抗,将自己的利齿狠狠扎进敌人的喉咙。
江秋渔在猝不及防之下,竟被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勾起了兴致,流动在身体中的血液像沸腾的岩浆,将整具身体都烧的滚烫,她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眼眸中满是等待猎物上钩的紧张和激动。
伏岐殿内愈发安静,不知道从哪吹来了一阵风,将林惊微额前的发丝吹得微微晃动,在极致的紧张与沉闷当中,林惊微的喉咙滚了滚,回答道:“我想去看看我师弟。”
“他是我师弟,又因我而生了心魔,我不能不管他。”
好似一个越鼓越大的泡泡,终于受不住地从内部破裂,啵的一声,砸在江秋渔的心上。
她的脚腕还在林惊微的手心里,可方才那股泛着情热与甜香的气息却逐渐消散,风吹得越发明显,裹挟着一阵让人骨寒的凉意。
灯忽然灭了,大殿陷入一片昏暗当中,周围影影绰绰,呼啸的风声像恶鬼的哭嚎,气氛越发沉闷可怖。
江秋渔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拒绝,她一脚踹在林惊微的肩上,这一次毫不留情,不仅挣脱了林惊微的手掌,还将人踹得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
林惊微虽然已经恢复了修为,可在面对魔尊的惩罚时,却也不敢用灵气护体,只能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脚,她闷哼一声,唇边溢出一缕鲜血,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神色不明。
喉间翻滚着一股腥甜的气息,肩膀仿佛要碎裂了,剧烈的疼痛让林惊微的呼吸沉重了一些,不过她的失态也只在一瞬,随后再疼也未曾发出一丝的声响来。
她果然很能忍疼。
江秋渔站起身来,光脚踩在了大殿玉石铺就的地面上,一步步走向林惊微,“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杀你?”
林惊微咽下喉间的腥甜,“不是。”
江秋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一刻的眼神格外冷漠,“那你就是恃宠而骄?”
这回,林惊微没有说话。
江秋渔用脚尖踩了踩她受伤的肩膀,林惊微倒吸了口冷气,没有躲开。
脚下的身子微微一颤,随后便毫无反应,仿佛感受不到那股锥心的疼痛。
林惊微除了面色苍白了一些之外,瞧不出有多难受。
江秋渔颇为无趣地收回脚,不欲同她多言,转身便想离开。
身后忽然响起林惊微暗哑的声音:“是你说,我技艺不精,要给我买话本子的。”
江秋渔的脚步顿住了,她反应过来,林惊微这是在解释,她刚才为何不愿意顺了江秋渔的心意。
技艺不精么。
倒也能勉强说的通。
江秋渔决定暂且放过她。
她没有回头,只丢下一句“随你”,随后身影消失在了伏岐殿内。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林惊微一人,她用手背擦去唇边的血渍,眉头微微一皱,随后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
器灵还没被她放出来,不知道她受了伤,只能探查到她体内的灵力正不断流动着,似乎遭受了什么意外。
它想从林惊微的内府中出来,林惊微没搭理它,只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血痕,一语不发。
她想,原来这就是把人惹得恼怒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