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回忆起来,无论如何也没法把这个男孩往阴暗负面的方向上想,除了没有信仰之外,他比任何人都像是在光明神的照耀下善良正直谦逊的孩子。
“你确定?你选择救他的话那么你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成为圣骑士,甚至会因为体质而被逐出教廷。”
光明神的声音或许对黑暗体质的沈默言来说是一种折磨,但是对正在抵抗黑暗入侵的齐濯而言这就像是一种能够驱散黑暗的良药,原本陷入昏迷的他也因为这一点而逐渐清醒了意识。
他迷迷糊糊的听到了神明的话语,还没来得及明白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就听到将他揽在臂弯之中的男孩简洁明了的说道“救他。”
光明神的问题不过是想要看看他此时此刻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而具体怎么做,他早就已经有了定夺。
对于人类而言需要四名法师才能操作的极为困难的洗礼对神明来说却是顷刻间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如同他承诺的那般治愈了齐濯,一时间石室内就像是被光元素所包围了一半,绝对的光明之力驱散齐濯体内的黑暗,连带着另外两名孩子也得到了治愈。
在场所有人唯一对这股力量感到不适的只有沈默言,现在的他的身体几乎已经下意识的学会去抵抗光明之力了,在被弄晕的光明之力的包围下,他就像是身处在一个大型的压力场,能够像这样不动声色的坐着已经是极限了。
得到了治愈意识逐渐清晰的齐濯却更像是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一般,他伸手紧紧的抱住了扶着他的沈默言,将整个脑袋都埋在了他的身上,最开始沈默言只不过是感觉到齐濯似乎在抽泣,他没怎么多想,一如他在这个世界早就习惯了的做法,伸出手温和的在齐濯的脑袋上揉了揉,并且轻声安抚道“别怕,没事了。”
齐濯说到底也就是一个还没长大意气风发的孩子,在齐家他是被捧着的独子,在圣骑士团里他也是资质数一数二的,像今天这样直接面对或许下一秒就会死去的恐惧和痛苦,可以说齐濯距离彻底崩溃就只差最后那一根弦。
或许是有另一个人在也或是得到了温柔的安抚,原本还压抑着的齐濯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他一边哭一边哽咽着倾诉他的害怕他的恐惧,直到再也哭不动了,他才逐渐安静下来。
光明神的力量果然十分的强大,只不过是这么短的时间,这整个石室内除了他自己,沈默言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一丝黑暗的气息了,就连另外两名学徒也有了清醒的迹象。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诶,阿濯也在?”
听到这话,齐濯才猛地缩回了他刚才一直抱着沈默言的手,想起自己刚才丢人的样子,他的脸就一阵发红,他忍不住想去看看沈默言的表情,却始终不敢抬头正视对方。
这两名学徒很显然已经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但是很显然他们的身体看起来也已经没有了影响,于是沈默言理所当然的提出去找剩下的那名失踪的见习骑士。
两名学徒还对这幽暗的洞窟感到发憷,逐步的跟在沈默言的身后生怕落单,齐濯也跟着,但是他的记忆却比那两名学徒来的更加清晰。
他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回忆起刚才听到的那番对话,他心里是说不出的愧疚和自责,甚至连亲自听到了光明神大人的声音这么光荣的事都没能让他感到好受一些,齐濯想要问一问光明神大人有没有将沈默言给治好,还是说真的就如同神所说的那样,他们之中就只能救一个,而获救的人是自己。
但现在他们并非是独处的状态,之前发生的洗礼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记得具体的情况,齐濯不确定他是不是应该当着另外两个学徒的面,问出这些问题。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谈,等到回到了圣骑士团之后在找机会询问。
他们没有先找到那名失踪的见习骑士,反而是先遇上了得到消息之后前来搜救的骑士们,在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答的上来,齐濯虽然知情但是碍于沈默言的特殊情况,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只有沈默言毫无障碍的将所有的事情经过回答了一遍,最后做了一个总结“是光明神大人救了我们。”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显然是把那死去的几名黑暗神教的黑袍法师的锅也推到了光明神的身上。
从来没有人敢拿光明神开玩笑,所以乍一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感激光明神对这些象征着光明神教未来希望的孩子的保护,同时也为这些孩子竟然能有幸与光明神有所接触而感到与有荣焉。
那些黑袍法师的死状都十分的凄惨,特别是那两个整个喉咙被法杖贯穿的,就算是身经百战的骑士们看了也未免觉得残忍,这样的手法怎么可能会是光明神的所作所为,更何况这些黑袍法师身上中的大部分都是黑魔法。
沈默言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骑士们能看出黑魔法,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身上与他们格格不入的黑暗气息,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互相攻击,我也是因此才趁乱逃了出来。”他说道,“这洞窟不大,但我逃走事他们却好像都没有注意到我。”
他这么说,并且在现场没有第二个人能反驳他的前提下,这群骑士经过了一部分的脑补和一部分的艺术加工,在加上有两个孩子亲口说了光明神的降临,于是一个完整的事情经过就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