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来年开花期
同食米来同穿衣——”
竹米,是当地一种习俗,男方向女方提亲时,必将白米封存进竹筒,送到女方家里去,这便是竹米。而这首山野小调,其实是一首直白大胆的情歌,虽然难登大雅之堂,却也有几分趣味,表达的感情细腻淳朴,一首曲子,将互相爱慕的男女间那种欲说还羞之情,歌了个活灵活现,淋漓尽致……
不过此刻,这调子,出现在人家你死我活的厮杀场景里,还真是非一般的格格不入呢。
随着歌声的渐近,一个穿一身寻常的暗红色粗布衣裙,额上绑额带的女子唱着山歌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当她看到有人打成一团时,神色愣了愣。
那女子年约十八九岁,身上一股子山野女子的气息,腰里别着一把砍柴的砍刀,头发上半部用一根木筷随意绾起,下半部梳成两根麻花辫儿自然垂下,她的肤色呈自然健康的麦色,身形高挑健美,面容倒是十分娟丽,隐约有股天然的野性味儿。
不过,这都不是最引人侧目的,而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女子肩膀上,居然扛着一只吊睛白额的硕大老虎,那老虎的嘴巴张开,一路上滴答着血水,一看便知是打死不久的。
汗一个,且先不论这老虎是不是她打死的,光是扛着这头巨大猛兽健步如飞,也能看出她力道不小,绝非常人。
其实这女子一靠近,在场的人都察觉到了,只是没人有功夫理她,都在拼命呢。
此时那一边,莫九艰难的抬起刀,挡住了一黑衣人的攻势,然而随着一声刀剑相错的响声,他再也耐受不住,虎口崩裂,血流如注,这时,他的眼角瞥见另一侧两道银光袭来,便知情况不妙,想要回挡,可是心到手却慢了,另两名黑衣人的剑已经对着他的两处要害分别刺了过来。
莫九心下一凉,暗道我命休矣,而这时两柄剑的剑尖已经离他很近了,近到他似乎已经能体味到属于金属特有的凉凉寒意……
他要死了吗?
他真的会死吗?
楔子(2)
他要死了吗?
他真的会死吗?
生死关头,莫九什么都来不及细想,只得听天由命,却不料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让人只感匪夷所思的事情——有只吊睛白额的大老虎飞身而来,在剑锋刺破他皮肉的一霎,撞飞了那两柄剑。
准确的说,它是横身飞来撞倒了一排黑衣人,包括那两柄剑和刺剑的人。
乖乖,在场所有人无不被这只突然冒出的大老虎惊呆了,待看到它掉到地上动也不动,分明是只死老虎之后,就一致愣愣的看向它飞来的方向。
女子拍手上被她抓掉的老虎毛,嗯,很好,终于注意到她了,她已经被忽视很久了。
领头黑衣人看看地上的老虎,又看了看她,道:“姑娘,奉劝你可莫管闲事。”
那姑娘闻言,用一口带着乡土味儿的口音道:“俺救人系管闲事,你们杀人就系正经事吗?”
她说着,看了一眼被莫九他们挡在身后的殷老太太,更是气愤不平的低吼道:“杀千刀的!连老阿婆都欺负,你们系人不系人?!”
当莫九听到回荡在林间的系人不系人系人不系人系人不系人系人不系人……突然,觉得头有点晕……
倒是那个殷老太太,听到这股子乡音浓厚的话,再看看这个一身朴素的直爽女子时,那女子身上的乡土味道,让她感到分外可亲,于是她非常亲切又忧心重重的冲她喊了一句:
“闺女,你走吧,他们凶着咧——”
“大娘,俺力气可大咧,俺不怕!”那女子笑嘻嘻的回道。
如果说,这场突生变故的前半段,已经让人目瞪口呆,那么后面发生的事情,则更加的……不可思议……
在场的众人,眼瞅着那女子表现了一下,何谓之她所说的力气大,只见她双手抱住一颗粗得快有碗口那般大的树,连根拔起,是的,不是劈断,而是连根拔起,然后挥舞这这根“大棍”向黑衣人冲过去,使出了一套蹩脚的少林伏虎棍法。
虽然招式有些蹩脚,精髓倒还掌握了一些,身法也很利落,而且以女子之身,使出这样刚烈霸道的棍法,竟然还游刃有余,不得不让人心惊。
那女子也当真强悍,以这样长长的一根“大棍”为武器,耍得飞沙走石,呼啸生风,简直是有横扫千军之势。
若不是莫九和邱虎,驾着殷老太太,和受伤的张铁嘴,从已经散开的包围里冲了出去,只怕也给这女子波及到了,关键是这妮子发起狂来,竟然不分敌人和自己人,真让人怀疑她的动机究竟是救人还是嫌他们死的不够快。
在扫断无数根竹木之后,女子以劲霸又匪夷所思的力道终于扫倒了所有黑衣人,她丢开“大棍”,伸脚朝准备翻身而起的领头黑衣人踢去,于是那人又倒下了,她便上前一脚踏在他脖子上。
听到她脚下那人一声痛苦的闷哼,莫九莫名的有些同情那人,忙出声道:“妹子,轻……点儿,留活口,我们几人中了毒,他身上应该有解药。”
他自持年长,对这个突然冒出来救了他们的娇憨女子,也很有几分好感,故此一开口,便是以妹子相称。
那女子听了,鄙视的朝黑衣人啐了一口,道:“阿呸,下作胚子!”
说着也不避讳,仍是踩着他的脖子将其制住,伸手往那人胸口腰间一通乱摸,掏出几个小瓶子,问道:“哪个系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