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沈贵人落水一事,皇帝以处事不力为理由,褫夺了华妃协理六宫的权力,转而让沈贵人学习协理六宫事宜,一时之间不管是没了权力的华妃亦或者是没能顺当收回权力的皇后,都不约而同地怨恨起来沈贵人。
只等沈贵人什么时候出个错,皇帝收回这份殊荣。
寿康宫里,太后坐在暖炕边上,静静地看着皇后在大吐苦水,即将到手的六宫大权竟然就在眼前被皇帝分给旁人,没有怨是不可能的。
“宜修,你是皇后!华妃再张扬跋扈斗也不过是个妾妃,流言蜚语甚嚣尘上的时候,你就应该出手管上一管,既彰显你皇后的地位,更显示你作为皇后的能力,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
“臣妾已经警告过后宫的宫女、太监,他们不肯住嘴,与臣妾有什么关系呢?”
皇后嘴硬地跟太后犟嘴,若非当年太后引来了纯元,她与皇上如何会情爱断绝,她的爱情,她的孩子,她的丈夫,都因为纯元毁了,连嫡福晋之位也被夺走,后来,若非她出手果决,如今纯元没准还好好地压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呢。
可是,即便她如今贵为皇后,还不是被年氏压得灰头土脸吗?
做皇后做成她这样子,当真是窝囊的很!
太后皱起眉头,摇摇头:“你呀,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虚不虚?你是皇后,是皇上的妻子,是这后宫之主,出手处理一个流言都做不到,也难怪皇上失望。”
“可臣妾又能如何呢?协理六宫的是华妃,华妃怎么不去处理?如今倒怪在臣妾头上了。”
“宜修。。。哀家知道你有怨,可是,纯元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有些事情,你该放下才是。”
“是啊,她死了,所以我就该放下了。。。”
皇后眼中闪过一抹脆弱,若是弘辉还在,她绝不是如今模样,可是她的一生被毁,怎能放下,如何放下?
“好了!不说她了,哀家会找个时间跟皇帝提一提。”
太后说着,见宜修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不得不开口提点:
“你呀。。。乌拉那拉家没有前朝重臣,只有哀家这太后与你这皇后撑着,你可不能辱没了乌拉那拉氏的荣耀!从前芳贵人的事情,哀家只当没发生过,以后,可不许再如此了。荣妃这一胎,决不能有闪失。”
“皇额娘!”宜修被太后说中心事,猛然看向太后,而后又掩饰地垂眸,似乎被太后如此说得伤心,抹去眼角泪水,
似委屈一般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皇额娘怎么会如此想呢?荣妃纯良天真,又对臣妾恭敬有加,臣妾哪里有什么理由出手呢?”
“皇帝对荣妃宠爱有加,荣妃就是掉根头发,皇上也心痛不已,你该知道的,爱新觉罗家的男人,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人,皇帝爱重荣妃,是一定会在她的身边安插保护的宫人,你若出手,落空了不说,还会引来皇帝不满。宜修,哀家不得不提醒你,别做糊涂事。”
“是,臣妾谨遵太后旨意。”
宜修恭顺地低下头,敛去眼底恨意,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表示顺从,不管太后如何说,她一定是要除去荣妃的,若紫禁城里不好下手,那就到圆明园里再下手,到时候,生面孔办事,更利索。
太后见皇后听劝,心里松了一口气,皇帝爱重荣妃,重视荣妃腹中胎儿,作为皇帝的额娘,她希望皇帝子孙昌茂,江山社稷代代有人,若宜修能不做糊涂事,乌拉那拉氏稳坐中宫,便是最好的。
皇后与太后谈话,面上是和乐融融,实则是两心不同,各怀心思。
雪晴明面上是借了太后这天梯拥有了贵人这个绝高起点,所以,待她怀胎稳固以后,便找了个天气不错的日子,乘坐轿辇到寿康宫去请安。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笑着朝雪晴招招手,让她起身过来坐,雪晴性子温和,又是个不爱惹事的,对皇后恭顺有嘉,成了妃位也不张扬,是个好的。
她想到这儿,面上便多了三分笑意:“今儿怎么有空来见哀家这老太婆了?”
“回太后的话,今儿天气晴好,太医说臣妾腹中胎儿稳固,便想着带着孩子来给太后请安。”雪晴说着,又让身后的芳菲把食盒拿来,她揭开盒子,把里头亲手做的豌豆黄给拿出来,放到桌面,“臣妾想着,豌豆黄绵软可口,便想着做了来献给您,替皇上尽尽心。”
“你是好孩子,有心了。皇上前朝事忙,不得空来哀家这糟老婆子这儿,也是情理之中,哀家并不介怀。”太后看了一眼已经显怀的雪晴,满意地点点头,再有才的女子她眼里也不及腹中怀个小孙孙呢。
“皇上昨日还说要来给太后您请安呢。”
“是吗?”
太后笑着,能见到自己儿子,是极好的,只是她转念一想,又想起了雪晴怀有身孕仍然让皇帝念念不忘,日日留宿钟粹宫的事情,自己儿子自己知道,皇帝政务繁忙是一回事,可是闲暇之余进,每每进后宫,总是到钟粹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