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宫这个地方的许多宫殿都是很有故事的,尤其是对于吴驹来说。
比如六英宫,昔年秦昭襄王的居所,五十年前赵武灵王曾身着胡服入六英宫亲自刺探情报,等秦昭襄王察觉时,赵武灵王已经驾马出关远去。
比如兴乐宫,现在这个名字可能没人有印象,但在若干年后,它的名字将会被改为另一个留名千古的名字,长乐宫。
再比如,蕲年宫。
吴驹在这个宫殿面前驻足。
这是个对于吴驹来说意义重大的宫殿。
因为数年后,那位千古一帝将会在此举行冠礼,正式成为秦国唯一的主人。
同时,他会在这座宫殿中亲自终结嫪毐的叛乱。
嫪毐……
吴驹微微眯起眼睛。
吴驹这段时间去吕府拜访的时候没少注意过这小子。
现在的他无疑还没有叛乱的苗头,他只不过是吕不韦府中一个小小的门客,唯一的过人之处便是身为剑道宗师的剑术。
当然,无论出于怎样的理由,吴驹都不会让这货走上那条道路。
……
见吴驹站在蕲年宫前沉默良久,魏磬不由得好奇:“师父,怎么了?”
“没事,继续走吧。”吴驹从沉思中惊醒。
师徒二人步入台阶,蕲年宫是个特殊的宫殿,一般与祭祀、礼仪有关,不适合入内,所以吴驹本来看一眼就离开的,但他从宫门中看到了一些东西。
鼎!
九尊巨大无比的鼎。
“那不会是……”魏磬惊讶。
“九鼎吗?”吴驹迟疑片刻,问蕲年宫的守卫。
“正是。”守卫点点头。
吴驹深吸一口气,问:“我能进去看看吗?”
守卫们对视一眼,有些迟疑的说:“九鼎是可以,但宫中其他地方乃是祭祀所用,所以……”
“理解理解,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动。”吴驹道。
“多谢吴卿。”守卫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驹和魏磬走了进去,顿时感到高山仰止一般。
“禹贡九鼎,此乃社稷之重器啊……”吴驹无比震撼。
鼎非常高大,怕是有千斤不止,其颜色各异,镌刻的花纹非常细致,玄妙无比,依稀能从中辨认出九州的轮廓,那象征的是每一口鼎所代表的州。
一股历史的沉淀和那个时代的苍莽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仿佛还能看到大禹挥斥方遒,将九州之铜铸为九鼎,工匠在鼎上镌刻上代表着九州的纹样,象征着夏朝、亦是之后的商周一统神州的霸业。
二人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敬畏。
吴驹从中辨认出雍鼎,这口鼎乃是赤色,镌刻着龙纹,也是唯一一尊在后世拥有史料记载的。
也不知道九鼎是什么材质的,史书上说是青铜,但就这九尊颜色各异,并且看不到丝毫铜锈的鼎而言,绝非只有青铜这么简单。
“这应该是豫州鼎吧,魏国也在豫州。”魏磬看着另外一尊鼎说道。
“应该是。”吴驹回忆了一下豫州的形状,确实能和鼎上纹路对应上。
九鼎现在竟然还在咸阳,着实令吴驹很惊奇。
在史料中,九鼎最终失踪了,有人说是沉没在泗水彭城中,那位始皇帝出巡时曾派人打捞,但没能寻得,具体如何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