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坐在杂货店门口修理着旧椅子。一缕阳光斜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动作比往常迟缓了一些。
我走过去,从他身边的冰箱旁边拿了一瓶可乐,然后坐在他对面的竹椅上。
他瞥了我一眼,然后歪着身子朝屋里看。
我朝屋里看了一眼,没看到里面有人。我喝了一口可乐,然后给宁小楠打电话。电话那边占线。
父亲不时朝屋里看着。
“你瞅什么?”我问。
“你奶奶生病了。”父亲心不在焉地说着话。
“我奶来了?”
“没来,明天我要去一趟老家看看。”父亲说。
“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先不用去,我去看看情况。”父亲说着又朝屋里看。
“谁在屋里?”
“巴尔。”父亲说。
“疯子在屋里?他干嘛?”
“他给了一百块钱,说要买东西。”父亲说。
我起身进了屋,看到疯子巴尔蹲在屋角翻腾着纸箱子。
“你找什么?”我问。
“蜡烛。”巴尔说。“我要红色蜡烛,越多越好。”
“在这了。”我从货架上拿起一把红蜡烛给他,“你用蜡烛干什么?”
巴尔接过蜡烛,“管你屁事,就这些蜡烛?”
“没有了,你还要点什么?”我问。
巴尔没搭理我,径直出了屋。
“老大!你出来。”小豆子骑着车子,一脚踩在竹椅子上。
“什么事?”我说。
“宁老师,让你现在就去学校,有急事,跳舞的事。”小豆子说。
“好,我这就去。”
小豆子拿起竹椅上的可乐飞奔而去。
“向东,你等一下,我给你说个事。”父亲说。
“等我回来再说。”
“不行,等你回来?你哪天回来?”父亲说。
“有事你赶紧说。”
“我听说你负责拆迁,向东,这事你能不能别干了,拆人家房子不是什么好事。”父亲说。
“这事不用你管。”
“鸟尾村拆了,我们去哪?”父亲说,“昨天文老板来了,他的意思,也是不能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