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事丁冬就悔得肠子都青了,算是明白天上掉下的馅饼是能砸死人的,她断断续续地把艾明媚找她的事情原原本本跟夏之荷说了一遍,就是现在,她都觉得艾明媚会找上她简直是天方夜谭,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夏之荷倾听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凝眉沉思,到最后下了同样的结论,“这也太奇怪了。那么多狗仔,艾明媚偏偏找上你。”
丁冬吸了吸鼻子,“她说我够不起眼,也不惹人注意,她只要照片,不在乎拍照片的是谁。”
之荷勉强被说服,向丁冬递去嗔怪的眼神,“丁冬你也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本来你跟我商量,我还能帮你拿拿主意,说不定就劝你别干这么有风险的事了,现在……唉……”
丁冬明白自己这次太过鲁莽,如今这样的局面全都是当初侥幸心理占了上风,她也委屈,“对不起之荷,匡哥被人扣了我急着用钱赎他,我只当艾明媚找我是天大的好事,我……”
“别跟我提那个盛匡,丁冬我跟你说,这次你出这样的事,完全是那个没用的男人害的,要不是他,你也不会这么铤而走险,他根本配不上你,我真搞不懂你看上他什么?要钱没钱要房子没房子,离了婚还有个孩子,我说你到底图他什么啊?”
丁冬被好友说得抬不起头,嗫嚅着,“他……他有才华……”
“才华?一个画赝品画的落魄艺术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夏之荷苦口婆心,“丁冬,我知道我话说得难听,你听着也不舒服,但我是你朋友,我不说我不舒坦,那个盛匡他真的哪点都配不上你,你知道我头一次见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丁冬困惑地摇摇头。
夏之荷叹了叹气,“我在想啊,这么漂亮的一姑娘啊,怎么就做了娱记,风吹日晒的,瞧你这张脸,多应该被个男人捧在手心里,住在好房子里养尊处优一辈子。丁冬,我替你不值啊。”
丁冬低着头,“之荷,快别说了……”
丁冬决定把麦麦先托付给之荷照顾几天,等她顺利出了城,再麻烦之荷送他过来,毕竟她现在是逃命,要是带着个孩子,到哪都不方便。
之荷找了她的前男友,那个男人人面极广,之荷拜托他给丁冬做一张j□j,做假证需要两天时间,丁冬决定先住到外面,毕竟她不能连累了这个唯一的好朋友。
之荷见挽留不了她,于是找了一个开小旅馆的远方亲戚,用了自己的身份证帮丁冬办了入住手续,丁冬心里真是一万个感激难以言说。
幸好麦麦与之荷也熟悉,对于住在阿姨家没有太多抵触,丁冬这才安心住到外面。
丁冬住了一晚,安然无事,窗外岁月静好,她甚至以为自己做梦,那些匪夷所思的如电影般的桥段绝不会发生在她身上,但傍晚之荷打来的电话还是让她认清现实,之荷说说j□j隔天一早就能拿到,丁冬低沉的心情终于暂时放松。
一天不敢出门,到了晚上她实在饿得厉害,用大围巾把自己大半张脸遮住,走在路人中间,她终于放下心来,去好好吃了一碗面,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报刊亭,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几乎所有的八卦杂志头条都是:艾明媚今晨离开本市飞往欧洲,飞机场春风满面抛香吻!
丁冬怒火中烧,这个女人怎能如此无情,抛下无辜受连累的她,自己独自享受地中海的阳光海浪去了。
无边的夜色像是魔鬼张开的狰狞大嘴,丁冬有些害怕,快步走在黑漆漆的小巷子里,兴许是害怕的缘故,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跟随着她,甩都甩不脱。
她频频往后望,其实后面什么也没有,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心又一次提了起来,“啊”一下尖叫,一只黑猫竟从墙上悄无声息地鬼魅跳下来,一人一猫都被吓得汗毛耸动。
丁冬怕极了,只想快点回到她那个散发霉味的小房间,终于到了小旅馆,朝那个面无表情的前台招待员笑了笑,对方仍旧板着脸,她笑笑上了楼。
到了楼上,开了锁,进了门,又落了锁,她这才长舒一口气。
她气喘吁吁,却在低头的刹那,全身肌肉僵硬。
地上有个影子,那个影子,明显不是她!
房间里有人!
丁冬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她满脸恐慌地慢慢转过身,眼睛睁圆,手悄悄放在门把上,全身戒备地看着前方。
黑暗的小房间里,一个高大的男人面朝着她坐在阴影里,黑暗成了一张精致的面具,挡住了他的脸,但他那强烈逼仄的存在感,已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丁冬的身体已经不知不觉地抖成了筛子,她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优雅地站了起来,轻微的脚步声带着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狰狞笑声,慢慢地走出黑暗。
在月光的照耀下,秦渊俊美如恶魔的脸出现在丁冬眼前,他看了她很久,目光像月光一样阴冷,他低沉的声音震荡着丁冬的心。
他说,“你以为,你可以逃到哪里去?”
丁冬的人生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恐惧过,眼前的男人压迫感实在太强,强到她连话说都不清,她的牙齿在咯咯打架,“秦……秦先生,对……对不起,放过我……”
最后三个字,她咬破了唇才说清楚,就在此刻她对人生已经没有了任何奢求,只求秦渊能放她一条生路,让她回到原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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