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营背着手漠然地打量着我们,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奸笑。
别的囚室都是一个看守带队,我们囚室足足派了三个人,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吃了一惊——囚室的门大开着,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司营竟趁我们在操场的时候叫人来搜查过了。
我偷眼看看武婴,武婴不动声色地拍拍大腿内侧,我这才稍稍放心,我们早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是随身携带的。一个女看守站在囚室门口道:“我念到名字的人,回屋拿上自己的东西去相应的囚室报到——武婴,乙子囚室。”
武婴悚然一惊:“那别人呢?”
女看守冷冷道:“这哪有你说话的地方,抱上你的东西滚蛋!”
武婴无法,只得回屋抱了铺盖,他走出来的时候一个劲冲我使眼色,我就站在第一排,假装无意间往前走了两步,武婴眼睛乱翻,通过这些天我们相处出的默契,我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是在我的被子里放了东西,我略略冲他点点头,武婴被乙子囚室的看守带走了。
女看守继续道:“余曼丽,丙申囚室。”
余曼丽道:“为什么不让我和武婴在一起?”
“信不信再废话我让你一个月见不着太阳?”
余曼丽黯然地看看众人,也抱着东西走了。
“齐小环,丙丑囚室。”
齐小环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拽了一下我的衣角,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快速道:“钥匙放在原处。”我略一打愣,胡乱猜测所谓原处大概是炕席底下,可也不能细问。
就这样,我们囚室的人被一个一个拆开散往各个囚室,最后只剩我和耿翎时那女看守念道:“龙洋、耿翎,丁子囚室。”
我多少有些意外,想不到我们两个居然还能被分在一起,我和耿翎一起进屋,他故意落后我半步用后背挡住外面的视线,我飞快地来到被子前一掏,里面果然有把勺子柄,我学着武婴的办法拽开裤子把它藏在大腿内侧,接着又一撩炕席,齐小环磨的那把钥匙果然放在那个模子坑里,大体形状出来了,只是还有些地方没来得及修,可是离了模子,后面的事情也没法干了,我随手把它掖在腰里,等耿翎也带好东西,我们随着那念名单的看守去往新囚室。
分完囚室就到了晚饭时间,轮到我和耿翎吃饭的时候却没见武婴他们,原来司营又发布了新规定,以后干活吃饭分批,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原来一个囚室的人相互碰面的机会很少了……
我和耿翎打了饭,见此刻看守相对松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耿翎皱着眉头道:“我们哪露马脚了?”
我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那个老女人肯定是针对我们才来这一手的,咱们这么多人难免不有蛛丝马迹被她察觉。”我说,“不过我倒奇怪她为什么没把咱俩分开?”
耿翎冷笑道:“这就是她阴险的地方,她是要你眼睁睁地看着我死。”
我愤愤道:“这个老婊子!”
耿翎道:“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
“东西全在咱们手上,看来武婴他们的意思是实在不行让咱俩先跑。”
“那你的意思呢?”
“出卖兄弟的事儿不能干,咱俩要是跑了他们也没好日子过,趁离秋后还有一段时间,你我总得找机会想办法联络上他们才行,我答应过他们要一个不少地逃出去!”
耿翎振奋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嘘,看守来了。”
吃过了晚饭,看守押着我们回牢房睡觉,等她把门插上以后,我发现这间囚室里十几个人都眉目不善地看着我和耿翎,我们两个站在当地,他们呈半包围趋势把我们围在当中,从阵势上看,这些人以前就是一起的,显然受过什么人的唆使,对我和耿翎充满敌意。男监营里有1000多号犯人,分成三个区,这里头的人我几乎都没见过,更不知道他们什么底细,耿翎单手握拳,怒目横眉,我们双方对峙了十几分钟谁也没有先开口。我在耿翎耳边低语:“要打起来,你能对付几个?”耿翎小声道:“十个以上没问题,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