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没有奋斗过的高中是遗憾的,我这样的死脑筋只知道学习,也依然遗憾。”
“遗憾吗?”
“遗憾自己那么多夜晚不眠不休,最后……”
“罢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她想和自己和解。
陶泽儒搂着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知道那种你做了所有努力,最后被按在地上无力动弹的绝望。
“让晚……”
非要说陶泽儒的遗憾,大约是那几年的寻而不见,爱而不得吧。
而陆让晚的遗憾比他大的多,并再无法弥补。
她想念妈妈,想念曾经的自己。
她想说自己不后悔,可是心口抽的疼,双眼噙满泪水,不敢眨眼。
她好像看见19岁这年夏天,那个听见分数的女孩,兴奋的抱着妈妈流眼泪。该如何给那个自己一个交代?
又该如何原谅自己对妈妈的病一无所知?
她背对着陶泽儒,喉咙顶的酸痛,好想痛哭一场,可眼泪如何祭奠自己曾经闪闪发光的英雄主义?
她缩在那里,平息了那就要蹦出的泪水。她并不爱哭,她早已冷漠的没有泪水。
——
学校很热闹,陶泽儒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后台和老师们在一起。陆让晚坐在那里突然看见熟悉的背影“夏老师!”
陆让晚穿过人群来到夏老师面前。夏老师剪了短发,消瘦的手指紧握着陆让晚。
“让晚,可算见着你了。来,坐这!”她拉着让晚坐在身边。
“茅佑安在哪里?”
陆让晚刚想说自己不知道,就听见一个男声,很熟悉“夏老师好。”
“佑安,什么时候到的?真的太久没有见你们了。”
“刚下的飞机。”他看了看陆让晚,点头致意。
“你们最后没在一起?”夏老师才明白过来。
“……”陆让晚看了一眼夏老师,想要解释又无从解释,他们从未在一起过。
茅佑安紧张的笑笑”夏老师,这几年没见,还是那么好看。夏老师那时对我耳提面命,还是没争气。”
“你做的很好啦!戍守边疆,还立了三等功,当时喜报都传来学校了,现在的单位也好。也不是说一定考了大学才是最好的。”
陆让晚不知道他立功的事,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告别了一切。
陆让晚准备去后排学生区,夏老师拽着她的手不让走。
他们仨坐在一起,偶尔聊天,尽是以前的趣事。
“后来我再未带过一届高三生。怕了离别,怕了参与你们的青春,最后我一个人在这空荡的校园。”夏老师有点伤感“你们是我带过最成功的一届,好多人在不同领域发光发热,他们偶尔回来见我,只有你们两个狠心的孩子,别了就再没回来过。”
“后来我教学生,就拿你俩做例子,每次一说起你们真是又气又想。”她总说起陆让晚的好学,说起茅佑安戍守边疆。
夏老师知道茅佑安喜欢陆让晚,也理解他们的错过。
她也年轻过。年轻的感情注定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