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潇几次欲言又止,白知愿都装作没有看到,他自是不敢去问谢云嵩。憋了半晌,最后他忿忿道:“谢云嵩,你也太好哄了吧。这么快就被拿下了。”
白知愿:“……”
谢云嵩斜睨他一眼,眼里满是警告。
……
日子总是过得分外的快。
这段时间,他们五人奔波在路上,纵然风尘仆仆,但白知愿归心似箭,一路向南,越发靠近南境,天气越发暖了起来。
自年关之后离开北境,已经一个多月了,这天他们即将要抵达武都。
白知愿的心情有些复杂,她知道要到达南境,必须经过武都。
而武都是她的外祖父景阳王的封地。
本来能见到外祖父她应该是欣喜的,只是前世父亲下狱,母亲病死,哥哥惨死,外祖父赶回京却没能阻止这一切,他也曾告诫白知愿,皇家人生来凉薄,若不想嫁给齐泽意,他自会求了皇上,为她解除婚约,还她自由。她可以随着他来到武都,远离上京的纷纷扰扰。
只是前世的自己,仍旧一意孤行,不听外祖父的劝告,执意嫁给齐泽意,却不想这一场她认为的爱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阴谋。
是她前世的愚昧害死了家人。今生的白知愿因为带着前世的记忆,总有些愧对外祖父。
其实她见过外祖父也许多年了,前世的最后一面,外祖父对她千叮万嘱不要相信他人,要保护好自己,若是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武都找他。
可惜自己全然未听,最后落的惨死的下场。
抛开前世的最后一面,今生的她也只有小时候才见过外祖父。只是如今她毕竟不是真的只有十五岁的心智,若面对外祖父,心中总是残存了几分前世的愧疚和悔意。
白知愿叹口气,谢云嵩发觉自从离武都越近,白知愿越发惆怅。按理说,她要见到自己的亲人了,该是喜悦才是。可是她明显的惆怅大于喜悦。
当今的景阳王,也就是白知愿的外祖父,是先皇的同胞兄弟,封王后便去了封地武都,一生只生了端慧郡主和白知愿的舅舅庆元侯两位子女。
端慧郡主嫁给了威远大将军,而庆元侯此人,一向喜爱琴棋书画,酷爱收集古玩字画,对继承爵位毫不在意。
按辈分来说,景阳王是皇上的叔叔,自然也是谢云嵩的长辈。许是为了彻底消除皇上的顾虑,景阳王在当今皇上登基之时,便自请离开上京,来到了武都。
愈发靠近武都,白知愿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知究竟以何种态度面对外祖父,但她又转念一想,她是重生而来,外祖父根本不知前世发生了何事,自己只需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即可。
今生一切都不一样了,父母还在,她又何须纠结前世的事情。
想通之后,白知愿豁然开朗,前世的事情总是时不时困扰着她。让她有时甚至忘记了今生已是崭新的一世了。
罢了,她不再胡思乱想,今生还能见到外祖父和舅舅已是不易,何必让前世的种种影响她的心情。
白知愿不再惆怅,心里又重新充满了希望,见外祖父,带着程北潇去南境给哥哥解毒,她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再过分沉迷在前世的悲剧里。
白知愿回头,对着谢云嵩道:“前面就是武都了,是我外祖父的封地,想来他已经得到了消息,定在等我们了,我们快点走吧。”
谢云嵩一愣,不知白知愿的情绪怎么变化的如此快。
他也未曾多想,侧头对着身侧的天临道:“快马加鞭,天黑之前务必到达武都。”
言罢,五人快马扬鞭,向着武都的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