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师父的坟前,无声的哭了起来。重活一世,她有很多话不知对谁讲,如今坐在师父坟前,她将自己重生的经历全部倾诉给师父。
她这一坐就是一日,等她终于倾诉完了,终于感觉心中轻松了许多。
她这才起身,北境的天总是黑的这样的早。她该回去了,今日她离开了一天,天临找不到她,怕是会担心她。
当她站起身,牵上马的时候,就在这一刻,她敏锐的觉察到身后不远之处仿佛有人。
白知愿起先没有动,仿佛丝毫未察觉。只是手却慢慢握紧了剑,做着可以快速拔剑的准备。
她准备好了。忽然身后,传来了抚掌的声音。
“竟然在此碰到大历的荣安县主,真的缘分呐!”
白知愿慢慢的转过头。在她身后,一个人骑马现身,朝着她靠了过来。
那人有着如鹰的眼睛,竟是北境的太子——宇皇庆。
眼看着他越来越近,白知愿不知他怎会如此大胆,出现在北境的地盘上。难道他有什么阴谋?或者是他得知谢云嵩不在营中。不论哪种,白知愿的心里都升起一阵寒意。
据她所知,宇皇庆性格自负,能力过人,又敢于冒险,能在北狄众位皇子中脱颖而出,自然实力不容小觑。只是他也太过于狂妄了,明明才战败,才失了延州,就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么他肯定不是孤身一人。
“堂堂北狄太子,为何潜入我北境?意欲何为?”
白知愿和他面对面,极快的观察周围。果然,不远处有人隐在山丘之后,总共十来人。
白知愿不敢有任何轻视。自己和宇皇庆的单打,胜负各半,但如今他还有十多个手下,想要脱身,怕是有些难。
白知愿的心里后悔起自己的鲁莽,今日不该独自来此。宇皇庆既然敢来,身边所带之人,必是高手。
对面的宇皇庆留意到了她的观察,他唇边露出笑容道:“荣安县主,之前你我在战场上也遇过。当时我就被你的风采折服,但今日你没有机会了,不如就此投降,离开谢云嵩,随我回去,我定保你性命无忧,荣华富贵。如何?”
白知愿没有接话。
宇皇庆见她不回应,也到底是见识过她的武艺,不敢轻敌。他颔首道:“身后的坟堆是你的师父?就是那个死在中山王手里的老者?”
这句话触及到了白知愿的逆鳞,她抬眼,眼里尽是掩饰不住的杀意,道:“是你们北狄人杀了我师父!”
宇皇庆语气带着傲慢,道:“是又如何?不过是一个黄土埋了半截的老人而已。听说是你和谢云嵩的师父,想来你们应该很伤心吧。不然今日,你也不会来此了。当年,谢云嵩的父亲谢屿也是死在我的手里……”
不等他说完,白知愿已然抽剑,扑了过来。
宇皇庆侧身闪躲,挥挥手,身后的数十名侍卫便纵马而出,排在他的身后。
宇皇庆为何来此?自然在知道谢云嵩不在,偷摸潜进来,意欲扰乱北境军,以此报延州之仇。却没想到今日有意外惊喜,遇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大历的威远大将军之女——荣安县主,也是谢云嵩的心上人。
宇皇庆身后一个长相凶狠的武士,是中山王的旧部。见到白知愿,眼里凶光大盛,不等宇皇庆发话,跳下马来,挥刀就朝白知愿削来。
白知愿一个侧身,堪堪避开,刀锋从她的头顶擦过,削下了缕头发。她趁着对手的刀势尚未结束,伸手攥紧了对方拿刀的手臂,用力一拽,那人身体翻倒在地。白知愿快速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手起刀落,一刀捅进了对方的下腹。
那人惨叫之余,正要回击,白知愿拔出匕首,再次扎入他的胸口,一时血涌如泉。那人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气绝身亡。
从拔刀扑来到两刀刺死对手,不过是一个瞬间的事。
宇皇庆和手下的侍卫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宇皇庆先前与白知愿交过手,更在白知愿手里吃过亏,一时看向她的目光便不再带着一丝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