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卡斯愕然抬眸,讶异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呃!当……当然可以,请坐。」
龚以羚一边坐下,一边看著他的餐盘直皱眉。
「我实在不懂,这样吃除了辣味之外,你还能吃出什麽味道?」
迪卡斯想了一下。「呃!辛味?」
龚以羚失笑,他也跟著笑了。
叉起一块椒盐鸡,「不过我爸爸也很爱吃辣,事实上,他跟你非常像,我是说外表,一个非常俊美又有魅力的男人,并又……」龚以羚神情自若地微笑。「以玩弄女人为乐,总是拿他玩过多少女人向朋友炫耀。」
迪卡斯惊愕地张大眼。
「我妈妈是被他玩弄的第一个女人,当年他和我妈妈结婚後一起到美国留学,在美国生下我,」龚以羚一面吃,一面继续说。「两年後,因为我爷爷生病,爸爸便赶我妈妈带我回台湾去替他照顾爷爷和奶奶,等我爷爷奶奶先後过世之後,爸爸立刻回台湾来要求妈妈和他离婚。真是滑稽,原来他和我妈妈结婚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要让我妈妈心甘情愿的提供他留学资金,还有为他照顾爷爷和奶奶。」
迪卡斯张了张嘴,又阖上。
「当时我八岁,已经能够了解爸爸有多没良心,所以拒绝跟爸爸回美国。但是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妈妈因癌症过世,我没有别的路可走,只好到美国依靠爸爸,然後亲眼看著爸爸一个女人玩过一个女人,有别人的老婆,也有自己公司里的下属,还有朋友的女儿,也亲眼看著人家上门来哭闹、来吵架,而爸爸又是如何像打发乞丐似的打发掉那些伤心欲绝的女人。」
顿了一下。「三年後,我十六岁,有一位大学生突然跑来对我说他喜欢我,希望我能作他的女朋友,因为他看上去很诚恳,所以我答应他可以先作普通朋友。没想到半年後的某一夜,他找我出去看电影,看完电影送我回家时却把我载到郊外意图强暴我……」
迪卡斯抽了口寒气,脸色陡变。
「……他说我爸爸玩弄了他姊姊,所以他也要玩弄我来报复我爸爸,可惜我不肯上当,他只好使用这种下下策。幸好当时有另一对情侣也开车到那儿,我拚命叫救命,这才逃过一劫,不过……」
她放下叉子,叹息。「我没有办法责怪他,他一直是个很好的朋友,我想他也不愿意那麽做,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爸爸。所以等我高中毕业之後,我就立刻逃离我爸爸,打算自力更生活下去。这……」
她抬眼直视他。「就是为什麽过去我会那麽痛恨你的缘故,因为你的外表十足像我爸爸,一个有魅力又喜欢玩弄女人的男人。」
讲到这里,她突然明白为什麽自己老是觉得迪卡斯很邪恶,因为在她眼里,爸爸是很邪恶的,而那股邪恶就在於那份使他能够到处蛊惑拐骗女人的男性魅力,而迪卡斯的魅力比她爸爸更胜几分,她自然认为迪卡斯比爸爸更邪恶。
迪卡斯静默了会儿,而後慢条斯理地取下墨镜——这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摘去墨镜,用那双深黝的紫眸真挚地回视她,并握住她的手。
「我为你感到很抱歉。」
不知道为什麽,他那双以往总是今她戒备万分的邪魅紫眸,此刻竟带给她难以言喻的温暖与抚慰,今她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感激的笑。
「谢谢。」然後,她垂下眼,因为不习惯他带给她的这种崭新的感觉,她感到有点不自在,为了掩饰这份不自在,她不觉脱口椰榆道:「听说你还是个处男?三十岁的老处男?」
握住她的手骤然僵住,她半抬眸自眼睫毛下偷觑,惊讶又好笑地瞧见他的脸色迅速转红再变紫——几乎跟他的眼睛颜色一样,一副尴尬又不知所措的模样,哪里还有什麽乱七八糟的魅力,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到十秒,他一言不发猛然跳起来冲向办公室,她立刻随後追上去,见他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怒气腾腾地撞进去一把揪住维克多的衣领。
「他妈的,是你对不对?是你告诉她我还是个……是个……」
他脸色更赭红,说不下去就不说了,一拳飞出,维克多往後趺回椅子里,揉著下巴龇牙咧嘴,眼底却是满满的调侃之色。
「我没有说谎啊!」
「你还敢说!」
迪卡斯正想再送出另一拳,蓦闻身後传来一阵很无礼的爆笑声,他回眸,瞧见龚以羚很不客气地捧著肚子大笑不己。
天哪,这男人真的很可爱啊!
处 分 於
自解开误会之後,迪卡斯便时常在白天邀请龚以羚出去玩,傍晚再送她去上班,他也顺便留在那儿唱一、两个钟头,下班後再送她回马可家。
而一旦撇开偏见,垄以羚也觉得迪卡斯其实是个非常可爱又迷人的男人,跟他相处也十分愉快,再加上一份曾经误会他并错待他的愧歉,所以从不曾拒绝他的邀请。
「马可的家太小了,餐厅二楼的房间给你住吧!」
「那不是你的专用休息处吗?」
「我也不是常常到那儿,何况那儿有一间睡房和一间休息室,你可以住睡房,有需要的时候我用休息室就足够了。」
龚以羚慎重考虑过後,知道他说的没错,马可家确实太小了,也许马可不在意,但那三个小女孩老是跟她挤一张小床也实在很可怜,所以便按照迪卡斯的话搬到餐厅二楼去住。
这点自然今大家感到相当意外,但也不是大意外,从他为保护龚以羚而摔伤脚那天开始,餐厅里所有人便隐隐约约感觉到,迪卡斯对垄以羚的态度不同於以往对其他女孩子那麽单纯,只是无法确切地说出来哪里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