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贾茗这个样儿,贾珍有些好笑,贾瑄这个儿子,和他小时候一点儿不像,这孩子乍一看是个温柔腼腆的性子,实际上腹黑的不行,也不知道今天又有什么事儿。
看贾茗转身瞅着门外的小厮咬着嘴唇,贾珍不禁笑起来,把小厮赶远了,叫着他到了里间,道:“行了,人都走了,有什么事儿说吧。”
“嗯,大伯,什么是‘贴烧饼’啊?”
贾茗咬着嘴唇半天,才小声问道,只是熟悉他的贾珍却是看的出来,那脸上的忐忑全是假的。
不过,不管真假,贾茗的问话都让贾珍黑了脸。
“是谁告诉你这个词儿的?”
“啊?原来学里一个叫‘香怜’的同窗,这个是他的外号,也不知是谁取得,他后来因为不好好学,老是逃学让先生赶出去了,来回过大伯的。
他最近老是在我们下学的时候在家学附近找以前的同窗玩儿,我听见他们说,是薛大叔花银子请大家‘贴烧饼’。”
贾茗一脸扭捏道。
“这样啊,那茗儿,你真不知道贴烧饼什么意思?”
贾珍看着贾茗将笑不笑道。
“啊?啊,大伯,我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来和你说说么,呵呵。。。”
贾茗狗腿的凑上来靠着贾珍,仰起小脸儿笑着小声道。
“不用把声音弄那么小,再小我也不相信你真的不知道!
说吧,是这个香怜得罪了你,还是薛蟠得罪了你?
要是单纯的因为他们败坏了家学,你只要直接说出来就好,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故意勾起我的火气来。”
贾珍敲了他脑袋一下,道。
“没,他们没有得罪我,是蔷二哥走的时候说了,让我盯着薛蟠,不准他再败坏家学,要是出了差错,他就回来把我眼珠子挖出来,省的我有眼无珠什么用都没有!
我想着,那个薛蟠那么皮糙肉厚的抗折腾,蔷二哥在京城的时候,整治了他好几回,他还是改不过来,靠我自己肯定是不能让他老实了,所以才来找大伯,呵呵。。。”
贾茗揉着衣角一脸羞怯,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完全不对味,贾珍无奈的摇头,想起贾蔷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发生那几件事情。
薛蟠当初调戏了贾蔷,那事情没算完,其后就被贾蔷盯上了,先是借着贾家京城一些药材铺子和薛家是对手,好好的针对薛家搞了几次运作,想着让薛蟠忙活生意去。
结果发现薛蟠就是个吃货,根本不在乎这个,薛家在京城两家药材铺子全倒了也没个反应,贾蔷怒了,那感觉就像是薛家把他的铺子整倒了似的。
贾蔷看薛蟠虽然不去家学了,但是却在贾府后街和那些不上进以致于不能在家学读书的贾家子弟胡闹,拉着那些人往那些地方去,想着不如一起收拾了,正好可以一起管教一下这些贾家的不肖子弟。
贾蔷找了几个功夫好的护院,化了妆在晚上和醉酒的一群人起了冲突,又把五城兵马司的人弄了去。
郑书华是九门提督,五城兵马司是他的下属,贾家人进去找个小官儿办个事儿还是容易的,贾蔷提前和贾珍报备了一声,自己就去安排妥当了,贾蔷的人趁乱跑了,只抓了薛蟠一群人。
薛蟠岂是个随便让人抓的,自然是要吼两句,也就免不了被人揍个猪头。
因为抓的彻底,连小厮也没跑了一个,加上几人都是和薛蟠一样,经常不着家,家里见他们夜不归宿一没人找,五城兵马司一开始也没有给几个人家里报信儿,等到薛家的人打听到他们去处一群人已经在牢里呆了三天了。
贾家人从来没有进大牢的,这偏偏跟着薛蟠在一起就进去了,那些自己儿子孙子被抓的,自然跑到西府找老太太和王夫人薛姨妈了,薛家被闹个人仰马翻,连王夫人也跟着受了老太太和贾政的训斥。
到最后花了不少银子不说,薛蟠在牢里也是吃了不少苦头,贾珍也是趁着这个机会把一家子叫到祠堂,几个喝花酒的统统被打了一顿板子。
这顿板子打的不轻,薛蟠虽然没有被打,不过贾珍说了,以后谁要是再和薛蟠去喝花酒“带累”亲戚,就可以滚出贾家了。
不光不能带着亲戚去胡作非为,就是自己平日里也都消停些,不然以后出了这种事情,不用等着两府再去从牢里提人,直接等着本逐出宗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