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那个住在她心头已经很多年的男人啊,此刻就这般被他人所折磨所囚禁,她,情何以堪?
曾经何时,他是那般意气风发,纵横披靡?
如今却被关进了那四面环水的水牢中,被铁锈斑斑的铁锁锁住肩头,被抑能手环困住双手,浑身血迹,一身狼狈的,等着五天后的处决?
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又能做什么?
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莫连鸾一双眼死死看着少年苍白的脸庞,仿若要将他此刻的模样镌刻在心上。虽然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不绝落下,却没有发出半分的声音。
眸中的光芒愈来愈亮,带着股决绝。
“莫小姐,请你回去吧,我带你来着这已经是不合规矩了,你若再多做停留,可能我这职位都不保了啊。”
那头目一脸愁容地看着明显没有去意的莫连鸾,搓着手,不知该如何劝慰。
莫连鸾看着那两个狱警将云空一人丢在了水牢后,走出了那平台并拉起了铁桥,跪在牢门前良久都没有动作。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她终于是在那头目再三催促下,重新站起了身。
回身时,眸中光芒再黯淡不过,却不见了泪痕。
仿佛她的灵魂也随着那个人的覆灭而黯淡了,徒留一副躯壳在这世上,绝望而腐朽。
头目大喜,并不在意她此刻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上前为她指引道路,一心想将这烫手山芋快快送出去,省的后患无穷。
少女回身,最后看了一眼那道狼狈身影,终于是离开了这个令她悲痛欲绝的伤心之地。
带着谁也不曾意识到的某种决心。
云空,你要好好的。
黄泉路上,我必不让你孤独一人。
※※※※
“哗啦。”
刺骨的冰冷猛地从头顶倒灌而下,冰水直接让他浑身上下湿了个透心凉,瞬间将他全身的热量都抽了个精光。
云空打了个寒战,大喘了口气,似是在那一霎那间呼吸不上来,也因此,他终于是从多日来恍恍惚惚的昏迷中醒了过来。
冰水同时浸入了他双肩的伤口处,引发了一阵刺骨的痛感,令少年不由自主地倒抽了凉气。
云空抬起了眼帘向前看去,见面前不知何时已是站了满满一队的人。为首的人拿着一个空了的盆子,见他醒了,随手便将那盆子扔到一边的水面上,满意地点点头,道:
“看来药效算的还不错,刚好两天半。”
他说话的同时,身后数人走上前来,对那铁碑不知动了什么手脚,竟将那看起来不可动摇的铁碑抬了起来。
“?”
云空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们这番举动,想活动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脚,却发现不知为何,竟然四肢无力,几乎无法动弹。想来是因为被穿了琵琶骨,导致自己对双手的掌控力大大丧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