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雪带着李玄戈回到了她熟悉的地方,这里依旧是人迹罕至,没有太多的变化,小溪依旧流淌着;那鱼嘴一样的怪石依旧躺在溪流里,溪流猛烈的时候它被撞得激起一阵一阵浪花,就像是从鱼嘴里吐出的泡泡;晴天的时候,太阳依旧直射到山谷的深处,沿着阳光照射的路一直走,就能走到她曾经住过的地方。
李玄戈一路看着,这里景色与崎蔚山大不相同,心中不禁赞叹,北方山脉大多雄伟而粗犷,这里却是温柔而细腻。
“这里景色这么好,有名字么?”李玄戈问。
“这里叫流波谷。”姬雪道。
“哦,名字也很好听。”
姬雪嫣然一笑道:“那是自然,我师父取的。”
“没想到你师父是个雅人。”
姬雪转过头嗔道:“不许你说我师父!”
李玄戈便闭嘴不再说话。
两人行了一阵,到了几间竹屋前,李玄戈心想应该就是这里了吧?只见姬雪走到其中一间门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一位丽人,三十一二岁年纪,着一身紫色绸衫,杏眼丹唇,美丽异常,只是,面若冰霜,令人望而生寒。
“这是我师姐薛简”,姬雪说,又指了指身后的李玄戈对薛简说:“这是李玄戈。”
李玄戈正想行礼道一声“前辈”,只听薛简冷冷地说道:“师妹,你竟带了一个男人回来!你可知道,除了师父,这里从未有男子踏入过,你怎么敢?!”
姬雪道:“师姐恕罪,只因他中了毒,解药又在师姐身上,他救过我,所以师妹斗胆带他来,请师姐救救他。”
薛简冷然道:“你私自带男人回谷,本就坏了规矩,我方才没有惩罚你,你就该识趣地自动消失,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薛简一番话,姬雪已知她不肯轻易施以援手,当下也不甘示弱道:“师姐,你别忘了,这里是师父留给我的,若论谁才是这里的主人,小妹应当也能说得上话吧?!”
薛简一听她竟抬出师父来压制她,气得花枝乱颤,咬牙道:“师妹搬出师父来,是要赶我走咯?”
姬雪见师姐盛怒,当下也不敢顶撞,“扑通”一声跪下道:“阿雪不敢,阿雪一向敬重师姐,只是,师姐该知道阿雪从不欠他人之情,还望师姐成全!”
薛简气道:“我若不给呢?”
一旁李玄戈见她姐妹二人剑拔弩张,说着就要动起手来,不愿为难姬雪。他本就少年心性,血气方刚,从未低头求过人,便将姬雪一把拉过,说:“姬姑娘不必再求,你师姐既不愿相救,我也不强人所难,在下告辞了!”
说完扭头就要走,姬雪一把拉住他说:“你不能走,你可知道,若没有我师姐的解药,你活不过今晚!”
李玄戈冷哼道:“男子汉大丈夫,死便死了,不必受这窝囊气!”
姬雪见这二人一个不愿给,一个不愿受,自己一片好心倒成了里外不是人,心中气恼,一把将李玄戈扯住,厉声说道:“我知你受不得窝囊气,但你爱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是你的事,我姬雪素来不欠人情,待我还了你的人情,你再死不迟。”说完,一气之下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一口吞下。
薛简见状大惊失色,来不及阻止,便出手点了姬雪几处大穴,随后掏出一刻药丸塞进姬雪嘴里,让她盘腿坐下调息。
安顿好姬雪,才站起身对李玄戈说:“你小子是什么人?我师妹为了救你竟以身试毒?”
“我是什么人与你何干?”
李玄戈此时心中着实恼怒薛简,说话时便自然带了几分怒气。
薛简也不理会,接着说道:“要我救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玄戈本就心气高傲,自己本不想求她,岂能受她要挟!待要说“我半个条件都不会答应你”,却一眼瞥见一旁的姬雪,脸色有些苍白,心中不忍,便压下拒绝的话,冷冷地说道:“违背国家大义和武林道义的事我可不做。”
薛简知道他已然答应,只是嘴上不服而已,便笑道:“那是当然,你只需将来帮我完成一件事即可,这件事既不违背国家大义,也不违背武林道义,我亦不会强迫你,而且我保证,你一定会自愿去做。”
“如此甚好。”李玄戈道。
“好”字话音刚落,只见一片紫色闪过,薛简已至跟前,并出手将李玄戈几处穴道都封住。李玄戈未料到她要出手,不及闪避。等他反应过来时已动弹不得,当下恼羞成怒,瞪着薛简道:“你。。。。。。”
岂料薛简并让他多说一个字,出手点了他的哑穴,扶他盘腿坐下,在他背后贴上两掌,不一会儿,他感到一股热流在任督二脉游走。起初李玄戈感到无比的舒畅,似要睡过去,一炷香后,这股热流不减反增,李玄戈身上开始渗出汗水来,再往后,他便觉得奇热难耐,身上似有千万条虫子在啃咬,又热、又疼、又痒,痛苦异常,身躯因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只有脸因痛苦而扭曲起来,勉强支撑了半炷香后,“哇”地喷出一口黑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