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简看了他一眼,才说道:“你不必担心,她没事,已出谷去了。”
“出谷了?”玄戈急忙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你睡了三天三夜,她已走了两日了。”
玄戈听完,似是有些失落,便不再说话。
“你是三垣阁的人?”薛简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
“你的剑。”薛简指了指玄戈床头的落月剑。
看到剑,玄戈想起爹娘,不禁又伤心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薛简开口道:“李佐垣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玄戈答道。
父亲亡故时他七八岁,已记事了,可他并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身亡。那年父母一同出门,母亲再也没回来。父亲回来了,却是奄奄一息被抬回来的,此后父亲就卧床不起,一年后便随母亲去了。那时阿丞才三四岁,不懂事,以为爹娘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要过很久才能回来。玄戈无人倾诉,每每躲起来哭。他曾问过爷爷父母是怎么死的,爷爷总不肯说。眼前这个人既知道父亲的名字,或许也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事。因此,他虽不喜欢薛简,却也改了称呼。
他看向薛简,问道:“前辈与家父相识?”
何止是相识?
是她,亲手杀了她所爱之人。
十多年过去了,本以为她已经可以忘却,然而终究还是不能,她的心竟又绞痛起来。
她转过身,不敢看他的眼睛,怕一看到那双眼睛心中那道防线就会一溃千里。她淡淡地说:“不算相识,我和他仅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正代表武林正道铲除幽隐。”
“幽隐?”玄戈问道:“幽隐是什么?为什么爷爷从未对我说起过?”
“幽隐已亡,老阁主不提自有他的道理。”
“幽隐”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她本不想提及,但李玄戈是李佐垣的儿子,她无法回避,只能胡乱糊弄过去。于是她接着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老阁主回来的时候,可曾带回一个老人?这个老人年纪比老阁主略小一些。”
玄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并未见过陌生的人来过三垣阁。那年爹娘下山后不久,爷爷也跟着下山去了,回来的时候,娘没有一起回来,爹是被抬回来的,从此以后他就卧床不起,大概只过了一年,爹就去世了。”
“前辈”,玄戈又说:“我爹他武功高强,江湖中能伤他的人没几个,到底是谁杀了我爹?”
薛简的心再一次像被针扎了一样,她无法回答。但她也明白过来,原来老阁主并未告知孙儿当年在断崖所发生的事。但是,这是为什么?薛简心想,难道他不想给儿子报仇?又或者,师父已为他所杀?可是那年在断崖并未找到师父的尸身。不在三垣阁,断崖又不曾找到他尸首,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薛简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暂时放开这个困扰了她十几年的问题。
“三垣阁的人一向独来独往,我们并未在一处,因此我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完,便走出了房间。她不能再停留了。
“前辈!”玄戈却叫住了她,“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前辈,姬姑娘的武功甚是诡异,敢问前辈你们是哪个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