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子心中忖思:一个美貌如花的女人,真的变丑了,必有着锥心刺骨之痛。老天爷,千万不要有这样的变化,别要我老道士成为罪人。
“现在开始,功行一周天,估计要一个时辰。”天衣大师道:“老纳认为,在一个时辰之内,大家都闭上双眼,一个时辰之后,一起睁开眼睛,以免过程中有人顺变大叫,扰到别人练功。”
这个提议,全体赞成。
于是,五个人盘膝坐好,一齐闭上了双目,开始运气调息。
但五个人心中都在暗暗忖思:这一阵生息之后,会变成个甚么怪模样呢?
真气运行得很顺畅,没有滞窒难行的感觉,和平常并无不同。
这五人中,最年轻的萧寒星,也有十几年的内功基础,所以,都很快的生息入定,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气行一周天,天衣大师最先清醒,睁眼一看,还真被吓了一跳。
只见每个人的脸上皱裂了一脸的纹痕,有如一个烧成的唐瓷人面,受到了激烈的震撞,血痕满脸,不成人样,更恐怖的是纹痕较宽处,可见到红色炖肉突出,有如挂在脸上几条红色的蚯蚓,怪异的形状,莫可言喻。
天衣大师修佛数十年,禅定很深,但也有些心头震动了,这个形貌哪里还能见人,白姑娘再豁达,也受不了这个变化的刺激。
但他恕不了心中的震惊,缓缓闭上双目,心中不停的暗念佛号。
飞云子是第二个醒来的人,他就少了天衣大师那点处变不惊的修养,目睹出现的现象,忍不住失声而叫。
江豪、白翎、萧寒星,都被那失声一呻顺醒过来,齐齐睁开了眼睛。
没有人问飞云子甚么,因为眼见的怪异形状,已提供了他们非常明自的答案。
天衣大师高宜了一韩佛号,暂时压下了江豪等人因悸动、震惊,以及即将出现的反应,沉群说道:“不可轻举妄动,企大夫的药物已开始发生了神奇的功用,我们正在破茧而出……”
“对!蛹化彩蝶需蜕变,迎向春风舞人间,”白翎笑一笑,道:“丑得如此吓人,倒可专心于技艺的精进了……”
江豪哈哈一笑接道:“白姑娘如此胸襟,可敬可佩,家父评我,聪明有余,志力不足,难期大成。这一下,倒可修心定性,专心练武了。”
“这只是蜕变的开始,”天衣大师微笑,道:“我相信还有更大的难关。”
“大师的意思是说,我们还要面对着更大的痛苦和磨难?”白翎道:“可否稍示天机,以坚定应变之心。”
天衣大师目光投注在江豪的手臂上,道:“和尚只是猜想,脱去旧肤换新肌,能不能还保有原来的形象容貌,不敢断言,但绝不会如此丑陋,一旦新肌凝成,可能会更增颜色,诸位至少应该感觉到,我们已瘦了很多,体重大减,这只是外形的变化。”
“是啊!几十天不吃东西,饿也该饿瘦了,”萧寒星道:“我觉得轻了一半,不过我相信,大吃大喝几顿之后,就不难恢复旧观了。”语气之间,仍然不脱稚气。
事实上,每个人都觉得身经如燕,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骨了。
“最好别吃东西,和尚相信,紧随而来的是体内的肺脏变化,我们已脱胎换骨了,但还得浴火重生。”
“这个全大夫,把我们烟熏药疗到这个境界,却突然撒手不管了。”飞云子道:“贫道真有点后悔带你们到湖州来了。”
“没有人会抱怨你,”白翎道:“我们都是自愿进入氨氯乐室的,全大夫只计算出了自己医道药效,却估不出三圣会追踪的奇异能力,他不来,应该是不能来,绝非故意的撤手不管,我们虽然瘦弱,但神志很清醒,而且思绪明朗尤过往昔,变化的应该不是人坏。所以,我赞成大师的看法,一动不如一称,不如留在乐室中再等三天,索性让变化呈现出一个结果时,再定行止。”
“姑娘的意思是说企大夫被三圣会的人杀了?”飞云子道:“除此之外,还会有甚么意外呢?”
“以慕容长青的处事法则,同主一劳永逸,”白翎道:“如若他们找出破绽,而全大夫又不肯出卖我们,这就是极可能发生的事了!”
“真要如此,这将是贫道终身一大憾事。”
“又多了一桩血债,”江豪咬牙切齿的道:“纷扰江湖,千年以来,也不知道出了多少枭雄、霸才人物,但像慕容长青如此心狠手辣、嗜杀成性的,还真是少见。”
“被三圣会中人借口拘囚雇用,大有可能。”天衣大师道:“杀死倒还未必,全大夫大智若愚,才学非凡,必会有自保的能力……”
飞云子接道:“大师之意是说,目下面对的不测之变,全要我们自己摸索应付了?”
“对!知机子愤点医术,可惜他未入药室,”天衣大师道:“掌握药性,已需要我们自行揣摸,如药之能,是一门很专的学问,我们都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大家商量着办吧!如有不同识见,也可以各行其是,但事先一定要把办法说出来,不可隐忍藏私。”
“如果全大夫真是个细心善谋的人,”白翎道:“应该会料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目一夕祸福,或许在地下药室中早就留了指示。”
“是啊!还是白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