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每天睡几个小时的觉是您自个儿的事,跟我们没有关系,有时候卧薪尝胆也是一种鸦片,别的团我不知道,要是川军团在你手底下,打今儿这仗,可能要全团哗变。”
酒后吐真言。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有的时候有的场合,心里话是不能讲的,虚伪能活,可真实会死。
张立宪眼睛一瞪。
“李冰!”
“有!”
“收押!”
李冰带着两名士兵走过来,要动孟烦了。
林跃从座位上起来,抽出腰上的枪:“我看谁敢动!”说完走到张立宪跟前,起手就是一个耳光,啪,声音很响,掌印很清楚,打得特务营长一下子瞪直了眼睛,想要还手。
林跃扣动扳机,嘭的一声,枪子儿着地处距离张立宪的脚尖不到一寸:“我想杀你想了很久了。”
张立宪不敢动了,门口的警卫全傻了,虞啸卿游离在暴走边缘。
而林跃看都不看他,直接一脚把张立宪踹了出去。
“去你妈的!”
一名上校,堂堂军部参谋,骂了一句脏话还朝少校营长身上吐了口唾沫。
“钧座有令,着我注意虞师动静,有需要的话可叫停任何有损我军利益的会谈,乃至攻击。张立宪今以虞师军官的身份,因一场沙盘推演便要将独立团之军人收押,越俎代庖目无法纪,拉下去,打二十军棍。”
林跃走到虞啸卿面前:“纵容下属会场撒野,扣你一月军饷,以儆效尤。”
当初虞啸卿在公堂上朝龙文章身前射击,那时他还没有今日地位,如今对张立宪做了一样的事情,一报还一报,这很公平。
林跃揪住虞啸卿的衣领,盯着他双眼说道:“我们总说我们是最能吃苦耐劳的民族,吃苦耐劳不光是挨饿吧,我见过把自己捆在树上,吃喝拉撒睡的日军,我还见过累死在脚踏车上的日军。自封的优点,会害死自己的。”
“你说虞师的兵勇气不比日寇差,那你去问他们了吗?就算你问了他们,他们会在一位冷血师长面前说真心话吗?除非他们不想活了。远的不说,说近的,一年多前竹内联队抢滩登陆,不战而逃的士兵是谁的?那时候虞师的勇气哪里去了?一则谣言就能击溃你的部队,还有脸说勇气、效率?”
“古人云,夫者,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连古人都知道打仗要考虑士兵的心理,而你跟你的蠢货下属呢?一肚子华而不实的狗屁理论。”
“万一真有士兵哗变的事情发生,非我之过,兵之过对吧?”
说完这句话,他环视在场众人,目光看向李冰。
“我说话你没听到吗?把张立宪拉出去打二十军棍。”
“林……林上校。”李冰一脸为难。
“不动手是吧,好,这件事我会上禀军部,交由钧座裁定。”
这话说的李冰打个寒噤。
张立宪、何书光、余治、李冰。
虞啸卿座下四大金刚里,他是城府最深,心眼儿最多的一个。
本来钟斌上回视察祭旗坡阵地就闷了一肚子火,这事要是被林跃捅上去,别说张立宪这个营长会一撸到底,搞不好虞啸卿都得停职反省。
如今谁都知道鬼子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事,虞啸卿和心腹们的晋升通道很可能就堵死了。
唐基反应很快,走到李冰面前,看着一脸不忿的张立宪说道:“愣着干什么?去啊!”
李冰看了虞啸卿一眼,带着两个人往外面走去。
“师座,师座,您就让他一直骑在您头上拉屎吗?”
林跃眼睛一眯,望外面说道:“嫉贤妒能,鼠目寸光,独断专行,你这种人,死有余辜。”
说完无视虞啸卿快要冒出火来的目光,走到龙文章身后。
而那几名外国军官小声讲着关于他的事情。
“龙文章,继续讲。”林跃拿起沙盘上的指挥棒丢过去:“别让我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