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怎么能朝他们这些穷苦人家要钱呢?
一群人跪在地上,叩头哀哭,诉说自己的种种不易。
更有甚者,还拿村里那些或早夭或病弱的孩童做筏子,一个劲儿地把江停云往高处架。
甚至于,那些被江停云拉起来的妇人们,也跟着跪在地上磕头哭求。
由此可见,道德绑架这回事,是亘古就有点,后世的网络只是对这一现象做出了最精确的总结而已。
江停云差点被气笑了。
难道真是这些年修身养性,脾气好了,连带面相里也多了几分大慈大悲?
他面色一冷,将自身威压气场一点一点放出来,冷冷道:“怎么,诸位莫不是以为,贫道的雷霆手段,只能对付妖魔?”
现场登时鸦雀无声,原先那些各怀心思,甚至内心深处怀着隐秘得意的人,都略带惊恐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又在那几个老妇身上顿了顿,清喝道:“谁让你们跪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几个老妇面面相觑,慌里慌张地爬了起来。
江停云冷笑道:“贫道虽有荡平天下之志,却也不介意放过一两个魔窟。
一方小镇而已,还真以为自己地理位置有多重要?
大不了百年之后,贫道再来清剿,将死气去尽之后,令迁良民来此定居。到那时候,自然又有繁华之景。”
若不是这地方还有几户善人,江停云是真不想管。
偏偏这些人还畏威而不怀德,一再挑战他的忍耐力。
一群人冷汗都下来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高人就是高人,并不是他们耍些小聪明就可以随意拿捏的。
几个乡老膝行几
步越众而出,眼中的精明算计,全都换成了惊惧惶恐。
“上人恕罪,上人恕罪,山野乡民,无知无畏,并非有意冒犯上人。”
此时此刻,若是个宽宏大量的,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
但江停云却半点儿都不想宽宏大量。
他冷声道:“无论有意无意,冒犯便是冒犯。怎么,贫道若是不肯谅解,便是小肚鸡肠了吗?”
说话的那乡老一噎,心道:您这还不小肚鸡肠呀?
但他嘴上却不敢说,脸上也不敢露。
“不敢,不敢,我等冒犯上人,理应向上人赔罪。”
江亭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懂的都懂,这就是要看他们的诚意了。
那乡老心下苦涩,为了整个镇子,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也不得不拔毛放血。
“上人容禀,我等愿捐一十两香油钱,求祖师爷赐福。”
一十两,实在不是个小数目了。
但比起这些年,他们从寡妇弱子身上榨取到的,却又远远不足。
不过江停云也知道,那些钱财大部分都被他们花用了,拿出一十两,已经是在割他们的肉了。
因而,他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些,却仍旧郑重其事,“先前被贫道赐福的那几家除外,这一十两银子,每家每户必须平摊。
哪一家若敢欺心,休怪贫道法力不济,治不住那些索命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