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便拥有成竹地笑道:“两日,也尽够了。”
何三郎眼睛一亮,“哦,莫非贤弟有主意教我?”
李四却又迟疑起来,“有倒是有,只怕何爷舍不得。”
何三郎忙道:“贤弟先说来听听。”
李四却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毕竟是何爷的骨肉至亲。”
他越是如此,何三郎就越急的抓心挠肺,催促道:“到底是个什么法子,贤弟好歹先说出来,我才能做出取舍呀。”
见他上钩,李四心中暗暗得意,表面上却仍做出犹豫之态。直到他再三催促请求,李四这才万般无奈将自己的法子说了出来。
“先前何爷不是说,那位黄爷三日后要带走大侄女吗?若是大侄女不巧病了,而且病得极重,需要他的内丹医治,你说他会不会拿出内丹?”
这个计谋,真可谓粗糙又恶毒。不但要利用别人的善心,还要何三郎舍弃自己的女儿。
但何三郎一怔之后,竟然认真思考起了可行性。
只是,怎样才能让人在两天之内病重呢?
何三郎苦恼道:“我家那大丫头命贱得很,平日里挨饿受冻都不曾咳嗽过一声,怎么可能两天之内就病重呢?”
看他的反应,李四微微一笑,道:“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只是不知可行不可行。”
张三好奇地问:“什么法子?”
何三郎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座高耸入云的金山。
李四道:“就在前年,我老娘吃了一块儿发臭的肉,当天晚上便上吐下泻。如果不是医治的及时,我怕是得给老娘打棺材了。”
“嘶~”张三倒抽了一口凉气,脱口而出,“你竟然给你娘吃臭肉?”
李四拉长了脸,不满地说:“我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有肉吃就不错了,哪容得那老东西挑肥拣瘦?”
想起当年的事,他犹有怒气留存,“如果不是那老东西身子不争气,我也不用花那么多钱给她治病。”
张三嘴唇嗫嚅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把心里话说出口。
——那可是你娘呀!
平日里,他们两个总是一起骗吃骗喝,但因为李四脑子机灵,一向都是做主的那个,他也习惯了事事听从李四的安排,不敢发表独立意见了。
他们俩的官司,何三郎却是无暇理会了。
此时此刻,何三郎满脑子只有得到内丹之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当天下午,何三郎难得回家早了些。
大丫头正在灶房做饭,忽然光线一暗,她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自己一天到晚不着家的父亲,竟然满面笑容地站在门口。
“爹?”大丫头下意识看了看天色,“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何三郎笑容一滞,暗骂了一句:不会说话的赔钱货!
但想到自己今日的目的,他到底是忍耐了下来,把一个油纸包递了过去,“今日和朋友喝酒,剩了一只烧鸡,你吃了吧。”
他自认为表现得足够慈爱,但大丫头却没有接,而是狐疑地看着他。
虽然大丫头没有读过书,但“反常即为妖”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爹,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警惕地说,“家里是真的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