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回,陆判却打错主意了。
宋焘虽然为人事故,处事圆滑,但也是有底线的。若不然,关帝爷也不会一篇文章就直接点了他做城隍。
更何况,江停云是他亲家的子侄,就算是论远近亲疏,他也不可能向着陆判。
虽然他只见过江停云两三面,但却相信自己的眼光。在他看来,这孩子绝对是个心思澄明,心性正派的人。
在仔细询问了焕娘之后,宋焘更加确定,陆判那边有阴谋,而且是与那黑山大王相互勾结,祸害地府阴灵的大事。
“好孩子,你让焕娘回去吧。”
一些复杂的事情,实在是不宜让这么个小姑娘知道。
江停云点了点头,对焕娘道:“你先回去修炼吧。”
但焕娘却不乐意,倔强地问:“云哥,是不是你帮助我的事东窗事发了?”
“什么东窗事发?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江停云好笑地瞪了她一眼,满脸轻松地说,“看来你这书读的还是不行啊。回去我就告诉娘,让她给你加功课。”
可焕娘这次却一点都不怕,“就算给我加功课,我也要问清楚:我是不是给云哥惹了很大的麻烦?”
似乎是料定了江停云不会说,她转身对着宋焘行了个大礼,“宋伯父,请您告诉我,我是不是给云哥惹了大麻烦?如果我同意跟他们回去,此事能够平息吗?”
当时她是一心逃离苦海,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意再回到地府去受罪。
可如今有了这么久的缓冲期,再加上她又跟着江停云和贾氏读了不少书,学了不少道理,自然比以前更明事理,也更有担当。
而且,她已经把贾氏和江停云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当初她能为了母亲和妹妹弑父就死,如今也能为了江停云再次回到地府去。
“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宋焘笑了起来,他心中已经有了思量,“小姑娘放心回去,那陆判与黑山大王如此肆无忌惮,地府王法岂能容他?”
江停云心中一动,目光灼灼地看向宋焘,“伯父可是已经有了定计?”
宋焘不紧不慢地说:“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隍,却也是关帝爷钦点的城隍,正式入职之前,自然是要到关帝庙拜谢的。”
这就像是人间科举之后的拜座师,一旦进士正式拜见了座师,就相当于是将两人的前程利益捆绑了起来。
日后学生要是背叛座师,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而陆判这件事,让还未入职的宋焘意识到,地府的官场并不比人间的更清明。他也要早早替自己寻一条好出路,不能两眼一摸黑,楞头青似的跳下去。
至于那有恃无恐的陆判,正好可以当成给关帝爷的投名状。
焕娘年纪小,祝氏也没带他拜过神仙,不知道关帝是谁,闻言不禁问道:“那个关帝爷很厉害吗?那两个打我的鬼差好像很怕黑山大王,关帝爷不怕吗?”
小姑娘的天真无知,让宋焘心中暗笑,但明面上他却板起了脸,轻轻呵斥了一句,“不得对关帝爷爷无礼!”
焕娘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既无措又倔强的神色。
来自成年男性的宋焘的斥责,一下子就让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何三郎,这反应纯属条件反射。
等她自己反应过来,脸上就只剩羞愧,在三队宋焘拜道:“宋伯父见谅,是小女子见识浅薄,让伯父见笑了。”
宋焘又怎会和她计较?摆摆手只道无妨。
江停云虚虚揉了揉她的发顶,解释道:“关二爷生前义薄云天,自追随先主刘备以来,一生忠肝义胆,刚正不阿,宁死不肯变节。
如今他老人家已然成神,又岂会怕什么黑山大王白山大王,与宵小之
辈同流合污?”
虽然焕娘不知道关二爷是谁,但既然云哥说他厉害,呢肯定是很厉害的。
她立刻就放心了,乖乖回到了牌位里。
这时,江停云才问宋焘,“宋伯父是下定决心,拜入关二爷门下了吗?”
跟着林如海这么久,江停云也学了不少官场上的学问,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对宋焘来说,不失为一个抱大腿的好机会。
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