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郭嘉依言上车,坐到张晗身侧。
“何苦喝这么多酒?我也用不着奉孝为我挡酒。”
张晗闻到郭嘉身上冲天的酒气后,微微蹙紧了眉心,带着些责怪的语气问道。
也许是酒意蒙蔽了神志,也许是今晚的月色太撩人,郭嘉失了他一直保持的分寸,虚虚地靠在张晗身上。
“心有所惑,又不得而发,嘉便只能借酒解忧了。”
张晗拿这醉鬼毫无办法,无奈地问道:“心有何忧?”
郭嘉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忽然勾起嘴角,自嘲道:“大抵是求而不得吧。”
他的笑容很浅,很淡,脸上不见喜悦,反而带着些萧索的意味。
张晗平日里总嫌郭嘉闹腾,然而当郭嘉真的安静了下来,她又有些无所适从了。她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欲言又止地看着郭嘉。
“主公又想看嘉的笑话?”
“嘉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个中缘由的。”说完,他便闭上了眼,一副将将入睡的模样。
谁能想到算无遗策的郭祭酒也有如此孩子气的模样呢?
张晗哭笑不得,只想将这只醉鬼快点送回郭府。唉,早知道她就让法孝直陪她赴宴了,虽然法孝直长了一张能气死人的嘴,但只要他不说话,不比这只醉猫来的省心?
她一边在心里抱怨着郭嘉,一边
压低了声音,轻声吩咐车夫,“不必着急,驾车时稳一点。”
从车夫的角度看过去,两人的举止实在是……有些过于亲密了。他匆匆瞥了瞥闭眼假寐的郭嘉之后,便连忙低下了头头,心领神会地点头称是。
车驾缓缓前进,大约一刻钟后,便停在了郭府门口。
然而醉鬼偏要逞强,连连拒绝了亲卫和车夫的搀扶,一个人摇摇晃晃地下了马车。
张晗疑心自己明日便要看到一只摔得鼻青脸肿的病猫。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将郭嘉提溜进了庭院,“好好休息。”
“主公!”
郭嘉忽然伸手揽住了张晗的腰。
“郭奉孝,你可消停点吧。”张晗生怕把身娇体弱的郭嘉打出个好歹,硬生生地控制住哪里自己反击的冲动。
随便换个人这么偷袭她,这个登徒子已经躺地上了好吧。
郭嘉的动作一顿,然后便越发不老实地揽紧了张晗。
张晗捏起郭嘉的一只手,动作敏捷地转了个身,便轻轻松松地脱离了郭嘉的怀抱。
她危险地眯起了眼,语带威胁道:“郭奉孝,你别不是在借酒装疯吧。”
郭嘉不语,只是像狗皮膏药一样继续凑了过去。
张晗的嘴角疯狂抽动,无奈地叹道:“郭大爷,郭祖宗,你到底要如何?”
待会儿就要宵禁了啊!
难道继“楚王好细腰,太尉好玉面”的谣言之后,她又要见证“太尉公然犯禁,只为私会情郎”了吗?
清亮的歌声和着如水般的月光缓缓流淌。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