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咱们先给了礼钱他就不用去银庄换了,二伯你看,这给多少合适?”
顾思站在门外听,他家曾祖父是顾家一门里活着的辈份最高年龄最大的人了,很多事都在他家商量。
商量好后,家里也忙起来了,因为大堂伯考上了秀才,这么大的喜事是要办宴席的,大家都要去帮忙。
这时传来顾耕复试通过、成了板上盯钉的秀才这种好消息,顾家更安心了。
顾思想着顾家命运的事,时间过的飞快。
等顾家开祠堂祭祖时,顾思发现,中秀才这件事比他想的还要重要。
祭祖第二天,顾家的宴席开了,家里人都过去帮忙,顾思也跑去凑热闹。
他在院子里看大家忙,突然见男人们都向外涌去,也跟着跑出去。
门口人很多,却安静的很,一顶轿子停在了门前,有人揭了轿帘,出来了一个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呼啦啦一下的,大家都跪了下来。
顾思正意外,只觉膝弯被击,肩膀被人用力一压,“嗵”的一下也跪在了地上,耳里听着不整齐却响亮的呼喝声:“拜见大人。”
活了两辈子,他还是第一次给活人下跪!
还是这种被强迫的方式!
膝盖的生疼已经不重要了,顾思整个人都是懵的!
促不及防间,他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到:这不是那个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而是一个封建制的官权至上的年代!
人分等
级,他是最低等的那一拨!
他被乡间平和朴实的气氛给迷惑了。
愤怒与委屈在心里发酵膨胀,顾思感觉有什么东西击穿了他的内心,让他整个人都产生了变化!
他心里难受的很,耳边听着“起来吧”这三个字,肩上的力量轻了,他拉起肩上的手,也不看是谁,用力的咬了下去!
“嘶~!”痛呼声传来,又强行忍住,用力的向回抽。
顾思泄了愤,这才松开口,转身一看,是门子里的哪个叔祖父,他没记住排第几。
他拿手帕擦着嘴,那叔祖父回头望了一眼已经被请进门去的主簿,小声的咬牙骂他:“你个小兔崽子,我是为你好,主簿来了你不跪等着被罚吗?”
顾思生气的瞪了他一眼,跑回家。
要是那个主簿见他一个孩子没跪真的看过来,有让他跪的意思,情势所逼之下,他愿意跪那也是他的事,但由不得别人强迫他。
现在,想起亲邻跪一地的场景他就非常难受,有种被现实痛击到清醒的感受,躲在他曾祖父屋子里反思。
读书改命。
前段时间他想考秀才是为了让曾祖父开心,但读书其实是自己的事,没有哪一刻能让他如此清晰的认识到,读书是为了自己。
想要见官不跪,他得好好学习,先考个秀才。
顾思开始做学习计划,发现自己对于课程了解不全面,做一半就搁置下来。
他出了家门,就见他奶奶正着急的找他吃饭。
美食终于让顾思的心情好了一些。
吃完晚饭,顾思见他大堂伯送走朋客,进屋去了,也跟进去,直接凑到了大堂伯身边去,在一圈门子里面熟的长辈和村里的人注视下,问他:“大伯,秀才不好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