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隽黑如墨的发丝轻轻飞扬起来,腰间缀着流苏,袖口缎带,皆随着跃动的身影飞舞着,衬着一袭隽白的长袍,也透着深然入骨的寒意。
清俊脸庞上完美清澈的五官,晶莹透明,端得是青雪之素,雅菊之洁,与浅浅勾唇之间,勾出却是一抹慑人心魂的冷厉决绝。
言梓夏微微睁开眸子,微微上弯起嘴角,浅浅地笑了,“傻瓜,你来了——”好晕!
沈墨冷漠地视线锁着白子卿,绣着蔓藤纹样的血红色衣袍翩翩而动,却被绣着同样蔓藤纹样的韧性黑金色带子紧紧收于腰间,将其身形衬托得更加摇曳而魅惑众生。那含笑的丹凤眼,蛊惑间流转出熟褐色的神采,殷红色的唇畔,微微上扬着谑戏的痕迹。
整个人,就仿佛一朵开在地狱里万分妖冶的罂粟花,让人明知道是毒素,却忍不住一步一步靠近,至死方休!
言梓夏顿时回神,抚着胸口,猛地强打起了精神,“子卿,浅瑗在他手里,似乎中了沈墨下的什么毒,快去就浅瑗——”
白子卿眼神更冷,却是揽着言梓夏更紧了,沈墨的目标是言言,他怎么能轻易放手!
“七王爷,沈墨竟然没有想到,您屈尊降贵地亲自来这小小的玉堂春呢,看来王妃在您心目中的地位不可小觑啊!”半眯着双眼,空气里隐隐萦绕着淡淡的旖旎之气。
“沈老板,本王也想不到小小的玉堂春竟发展如此迅速,竟可以与皇族抗衡了——”
“王爷说笑了,沈墨怎敢有此心啊,不过是邀来王妃一聚,以表相思之意罢了。”沈墨懒懒瞥来一眼,眼角直入鬓梢的细痕却微微皱了起来,宛如一抹妖艳血痕,为这个妖孽般的美男子凭添了几分邪魅气息。
“本王的王妃也是沈老板你可以觊觎的吗!”言外之意,还是沈墨逾矩了!
沈墨依然轻笑,笑得如花似梦,“王爷,王妃不来,您又怎么可能来呢——”红绫微动,缠绕漫卷着袭向了白子卿,“沈墨知王爷的破月出神入化,只是想和王爷切磋一下罢了!”
红绫飞舞,红白身影交相辉映,一旁的言梓夏愣愣地一时无法回神,她记得白子卿师承玄隐只有亲近的几个人知道,为何沈墨能查得出来,是他太厉害了吗?
打斗纠缠之间,速度快地更是让言梓夏眼花缭乱的,漫天红绫化作杀人利器,锋利,快速,更是比言梓夏飞去的竹叶狠上千倍万倍呢!
“王爷可要小心了。”沈墨招招透着狠绝凌厉,动作却是幽雅流畅,武功造诣也极高。
白子卿不语,动作却微微一滞,勉强躲过凌厉的红绫,英气的脸庞沁上一层薄汗。内力受过重创,故而与沈墨的比试自是有些吃亏了。
“沈墨,你若是伤了子卿,我定让你好看——”言梓夏怒火蹭蹭地蹿着。
这不说还好,沈墨一听言梓夏对白子卿的关切,对自己的厌恶,心底更是生恨,红绫更是狠绝致命,不再顾及对方的生死,只为让那一抹担忧的脸上透出痛苦!
“王爷,双方比武,死伤乃是常事,就请王爷拿出全力,切莫让自己伤了,或者,死了——”
这话,多半是提醒白子卿,沈墨早已置生死与度外,更是不会对自己客气的,红绫飞舞,寒芒乍现,红色之中亮出一抹银色,丝丝银光格外地刺眼。
“果然是玄隐老头的爱徒啊,功夫绝学竟然丝毫未做保留。”沈墨翻身,堪堪避过飞射银色锋利的微光,竟是一抹抹银色剑气,掠过他,直直射入了身后的门框之上,却只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言梓夏自是万分心惊的,毕竟白子卿内伤调理了大半个月,却依然为痊愈,与沈墨比试,只会更加剧了伤势。还未想好如何处理,白子卿和沈墨已经同时踉跄后退了几步。
沈墨漠然地轻笑着,艳红的血溢出了嘴角,白子卿亦是如此。
二人并未停手,似乎意犹未尽般,又挥动着身影欲交缠到一起,“白子卿——”言梓夏猛地冲过去,白子卿急急收力,鲜血更是奔涌着涌出,而沈墨尖锐虽然快速地撤回红绫,却仍旧让红绫的尾端扫到了言梓夏的侧脸。
“言言——”白子卿奋力挥出一掌,将红绫扫落,看着言梓夏血花了的表情心疼万分,清冷冷地眸子盯着略显狼狈的沈墨,“本王技不如人,甘愿认输!”
那双手拂过言梓夏地侧脸,红色血痕更是刺痛了沈墨的眼睛,抬手擦过嘴角的血渍,表面上他和白子卿的功夫是不相上下,然却都未尽全力,双方都在试探着彼此的真正的实力。
“沈墨多谢王爷承让了。”微皱纤眉,身形忽然鬼魅般的,轻灵地掠到了白子卿身边,丹凤眼透出慑人的视线。
“七王爷,误伤着了王妃,是沈墨的不是,真是非常道歉了。”说话间又步履轻盈地瞬间飘远了,魔魅一般带起衣裾翻飞,仿若妖孽般翩翩起舞,华美至极。
“来人,拿药来——”他冰冷地声音竟带着几分的缱绻。
言梓夏压着口腔里的呕吐感,硬生生地咽下了喉咙里奔涌的咳意和血,她知道自己又要发作了,但是她还不能让白子卿知道,而沈墨,更是不能!
“沈墨,既然你找我来只是为了跟王爷比武,那么,浅瑗呢?”言梓夏才不会乖乖放地弃这么好的机会,先把浅瑗救出来再说!
天边一抹晚霞,映红了青山黛水,将天地之间的最后一缕温柔留入有心人的眼帘。而沈墨的眼里,再也没有那一丝丝地温柔如水的痕迹。
“王妃说笑了,沈墨哪里见过明珠公主啊,更何况,此处可是玉堂春,一帮男人小倌住的地方,明珠公主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呢——”沈墨自是不承认他绑了白浅瑗,微挑地丹凤眼带着得意与戏谑,瞧着气不打一处去的言梓夏,更是握紧了拳头。
屋外传来脚步声,很轻,落地无尘,带着一丝丝地急迫,门开合之间,溢出一声,“爷——”
沈墨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不紧不慢地看向白子卿,道:“将药送给王爷和王妃。”
白子卿看了那人一眼,想沈墨也不会公然地赠与他们毒药,便轻轻接过了白瓷瓶,又巧妙地避开了,“沈老板,多谢,若是见到小妹浅瑗,劳烦沈老板代为照顾,顺便通知一声,本王会带小妹回去的。”
“沈墨,你若是伤了浅瑗,我不会放过你的——”言梓夏却没有白子卿那般委婉,白子卿量沈墨也不会动轩辕王朝的公主,隐隐地强调着,而她却大胆直接地威胁了。
沈墨宛然轻笑,宛如夕阳中的一抹红艳,风吹拂着他的散发,宽大的白袍鼓了起来,仿佛一只红燕,惊人的美丽。“沈墨记下了,这玉堂春的风景还真是不错的,若王爷有空闲,可以常来,一定会欣赏到很多别样精致的美景呢——”
白子卿面无表情,神色清冷,微微轻颤着,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意,还有淡淡的融化不开的情绪,竟让言梓夏怔怔地,下一刻几乎忘记了反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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