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玉握紧了指尖,她那眉目如画的脸庞,隐在这亭内的暗凉里头。敛目低低垂螓,看不到的神色,越发地透出了几分诡异。
湖光潋滟,波光粼粼,亭内的明暗仿佛也在合着那动人的曲声,一脉一脉地流转。
商宫羽徵角,角徵羽宫商角,竟是一曲缠绵悱恻的《春江花月夜》,听着极为动人,丽而不艳,哀而不伤,然多了几分欢愉的调调,便少了几分味道了。
“公子,公主已经到了临楼了。”
岫玉离开时,不禁抬眸看了那个男子最后一眼,明黄衫子,如意冠束起地墨发飞舞着,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深邃的笑意,隐隐和沈墨有几分相似。
岫玉苦笑一声:“岫玉啊岫玉,他终究只懂得作践你,利用你,你对他的这份爱意便是他手中的利刃,却是你的软肋所在啊。”
岫竹曾劝过,让她放手,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可是,在爱上他的那一刻便早已经来不及了啊!他说:“是你的爱给了他伤你的权利,若是不爱,哪里会伤得这样彻底啊——”
常乐酒家后院,客厅里还亮着灯盏,隐约听见声声吵杂地声响,带着激动的氛围,还有淡淡的弦音,是秦落影的琴声呢!
无尽的晴方好里,如天籁一般的曲声,却令人心中顿觉寂寥。那一种寂寥沁入了岫玉的心底里,是说不出的怨和哀伤,是无人了解的孤独和寂寞。
她这般痴痴地听,痴痴地望着,终于转身走了进去,冷漠的脸上随即绽开了一抹笑,素衣橙裙,清秀俏丽,斜斜绾着发荡在胸前,带着几分温暖的味道。
“来来来,岫玉要罚酒,出去这么久,罚罚罚,罚三杯——”言梓夏有些口齿不清,端着酒杯到了岫玉面前,不理会弹琴的秦落影,径自与岫玉猜起拳来。
此刻,白子卿和岫竹被冷然抛弃了,三个女子痛快地喝着,唱着,嚷着,笑着,似乎今朝有酒便今朝醉了。
翌日,言梓夏头昏昏沉沉地便上了马车,并未看见白子卿黑掉地要吃人的脸色。
“落影,岫竹,岫玉,我以后有时间会回来看你们的,还有岫冉——”她一边挥着手,一边朝着秦落影大声喊,身后是越发冷透冻结的俊脸,和越发颤抖恐惧的阡陌。
“小姐,都远了,他们听不见了,您别喊了——”阡陌抖着手将言梓夏拉回来,稳稳地坐着。
白子卿沉默着,脸色冰冷,因为昨夜她的抛弃和她的一夜未归——
这一行,白子卿并未急着赶回京城,而是走走停停,兜兜转转竟然去了九龙山。
九龙山,座落于临楼的城西,林木葱葱郁郁,泉涌瀑布自然而成,灵秀婉约幽雅娴静,山上古刹草堂别有洞天,几片绿田不但没有破坏明媚的景致,更添几分淳朴的野趣。
“白子卿,这里好美啊,可是,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啊?”若是去看他母妃,也在过了这层层叠叠的山脉啊,他不是要攀过这数座山峰吧!
白子卿不语,停了马车,栓好了马匹,示意李安做好戒备防卫,拉着言梓夏便上了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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