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淮阳城外,士兵们正在紧锣密鼓的操练,而屠伍长却黑着脸折返方向往连卫营赶。
后面的随吏气喘吁吁,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您慢点,慢点。”
“慢点?”屠伍长冷声道:“再慢点那个姓谢的小子就要被打死了。”
他非但没有慢下来,反而愈走愈快,心里暗骂道:本来天气就热得人烦躁,那几个刺头还净给我惹事!那个谢以骞可是吴指挥使看好的人,他们还把人家堵起来要教人家‘规矩’?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石虎和瘦猴儿几个下手没轻没重他也是知道的,他接到消息的时候晚,怕是等现在赶过去,那个姓谢的小子已经废了。
屠伍长想到这里就愈加心浮气躁,门就在前方他也不伸手推,而是直接暴躁的一脚踹开,怒喝道:“都给我住手——”
等眼睛适应了里面的光线,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后,他脸上的愤怒霎时定格,只余下满眼愕然。
眼前的场景与自己的想象天差地别。
他以为会洋洋得意耀武扬威的一群人,此刻正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而他以为会被打残的人,却还好好的站在那儿。
过于烈性的阳光模糊了谢以骞眉眼的轮廓,少年棱角锋利,抬眼看他。
看到这一幕,屠伍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群人是教‘规矩’不成自己还反被教了!
看到自己手底下的兵那个怂包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见屠伍长走了过来,石虎瘦猴儿等人顿时呻吟得更大声了。
可没想到他们的屠伍长完全没有要为他们做主的意思,而是一人踹了一脚,骂道:“一个两个的就知道给老子惹事!马上战事就要开始了!你们最近都给老子安分点!”
战事要开始了?
要打仗了?
这句话如同在众人耳边落下一个惊雷,瘦猴儿顾不得疼,连忙一骨碌爬起来,“您说的可是真的?”
“我骗你们做甚?主帅都定好了,是平陵侯陆老将军。”
屠伍长说完默了一瞬,声音低闷了些:“陛下已经下令,若此战赢不了敌国的犬戎,我们就不用回来了。”
瞬间,躺在地上的那群人连叫都不叫了,全都沉默下来。
哪怕他们早已领略到了战争的残酷,还有陛下的残酷,可此刻还是被这句旨意浇的遍体生寒。
屠伍长瞥了眼他们鼻青脸肿的脸,“你们虽受了些罪,但算起来也是自食其果,况且军纪还在,不可不罚。”
“就罚你们三天水例匀他一半,权当给他压压惊。”屠伍长指了指谢以骞。
众人心里一梗:到底谁给谁压惊啊!
谢以骞突然道:“能把水例折算成银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