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万里之外的边关。
厮杀声与金戈交鸣声响彻一整晚,次日早上,一面印有「昭」字的旗帜插进红色的泥土里,随风猎猎作响。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数百具尸体,肢残体破,到处都是飞溅的血污。
仗是打赢了,但后面的事也多如牛毛,战场上人来人往,伤势重的,便几个士兵拿担架抬着他,伤势轻的,就由同伴搀扶,单一只脚在地上蹦着走。
军队里的文职小官员什么都顾不得,顶着炙热的太阳喜不自胜的忙着清点战利品。
马匹、粮草、盔甲、俘虏、利剑长矛……
哎呀,这次的收获可真不少啊!
坐落于最中心的主营帐被猛地掀开,人还没看见,一把粗犷嗓音倒是先传了进来:“阿骞?阿骞啊,你好点了没啊?”
简陋的床上没有人,床头搁着一个牛皮水囊,他拿起来晃了晃,里面传来液体撞击囊袋的水声。
这时,他后面蓦然一道微哑的嗓音:“那是我的水。”
石虎转身看他,故作惊讶:“什么,你要和我亲嘴?”
话音刚落,一柄长矛就在风云电掣间擦着自己的身子飞了过去,直到钉在地上,尾羽还铮铮作响。
石虎立即老实了,屁颠屁颠把水囊还给他,还拧开了口。
谢以骞瞥他一眼,接了过来仰头喝了口水,水灌下去的瞬间,喉咙顿时被浸润。
他摩挲了两下囊口。
真好啊,这种想喝水就能喝到的日子。
喝完水,他又用绳子将牛皮囊袋口仔仔细细绑起来,问道:“曹寅还未追到?”
石虎正色了些,“还未曾。”
昨晚夜袭敌营,本想擒贼先擒王,可没想到敌方主将曹寅最后见势不对,竟带着一队人马跑走了。
部署了这么久竟让他在最后关头跑走了!真是可惜!
可看到谢以骞如今的样子,他那么点愤懑可惜也就全转变成了发愁。
唉,这小子伤口还没好,额头还发着热呢。
就这吭都不吭一声,这小子是真他娘的能吃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