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和他们玩吧,”黄杨对他说,“我晚上可以自己回来。现在天黑的晚,回来的时候外面还是很热闹,没什么不安全的。”
“不安全”是当初江羿绵赖着接人的借口,现在黄杨又把这个借口丢了回去。
江羿绵摇摇头说不是,“我有别的事,不过不耽误晚上去接你。”
王简迩肩膀上搭着个秦文,俩人都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
虽然说江羿绵以前就经常和黄杨形影不离,但是毕竟关系好,兄弟之间一起吃个饭上个课也正常。怎么这才多少天没见,也没有谁腿瘸了脚崴了这种不方便的情况,俩人之间居然连上下班连接送都出来了?
这边两个人瞪着眼睛想不清楚,那边江羿绵还在和黄杨争取每天接送的权力。
“我没觉得接你耽误事,也没觉得自己不自由。我就是今天刚好有事情,送完你要去忙,也不想去打篮球。”
黄杨当然不想他过多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你以后还是别接我了,一来一回挺费时间的。你可以去打打球玩玩游戏。再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自己知道路回来。”
江羿绵当然不愿意,“我不是说你不认识路。我有时间打球打游戏,也没觉得浪费时间,一直当锻炼身体呢。你就让我接吧。”
“真没必要接我。”
“我觉得有必要。”
……
莫名融入不进去的两个篮球队队员对望一眼,“要不我们还是自己去吧?”
他们离场的话只得到那两个人的一句“好的”,说完俩人又继续开始“理论”。
秦文搭着王简迩的肩膀,默默走开了。
这场“理论”最后是江羿绵取得了胜利,他凭着你不让我接我就非要去的无赖得到了黄杨的妥协,把人安安生生送到了小区楼下。
看着花园里乐呵呵对自己挥手的人,黄杨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进了入户大堂。
不能就这么直接跟江羿绵反着来,黄杨反思自己,应该换一种方法,不然只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晚上黄杨上完家教,江羿绵果然又来接人了。
小白拿着小望远镜往下面看,一边看一边喊黄杨,“来了来了,小羊老师那个哥哥又来了。”
黄杨对着轻轻笑,“那老师先回去了,小白再见。”
小白说好的,“老师再见。”
站在电梯里的时候,黄杨看着光滑的可以当镜子的不锈钢门,有点发愣。
他看到了自己脸上藏不住的喜悦,像偷油的老鼠一样的窃喜。
黄杨伸手去摸嘴角那个不自觉的笑,他突然觉得镜面里的人很陌生,陌生到不像自己。
一个接送就能牵动情绪的人,不稳重,不冷静,也不矜持。
这不该是黄杨会有的情绪。
江羿绵的新鲜感只会越来越少,就像今天早上那样,可是我的动摇却越来越大,我不该这样。
黄杨不想做心性不坚定的人。如果他根本坚持不了一个月,如果他迟早要把江羿绵拉入深渊,那之前为何那样抗拒,为何要去伤害江羿绵?
如果现在妥协了,之前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黄杨伸手把嘴角按下来,冷静一点黄杨,你不能那样做,你不能喜欢江羿绵。你既给不了他保障,也不能确保自己不受伤,两败俱伤的事情,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