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夜晚来临华灯初上,羽生牵着白舟来到浅草寺的门口时,他便印证了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女孩本来便白皙的皮肤被光泽的衣料衬的干净透亮,细细的肩带搭在女孩圆润的肩线上顺着胸前的起伏没入深v的领口,高腰裙摆间的开叉勾勒出白舟纤细的脚踝与小腿,街道两旁的和纸灯笼透出暖黄的灯光将裙上的金蝴蝶照的亮晶晶的,仿佛下一秒就能从女孩的身体里飞出。
白舟的眼神在街道两旁的小店中左右流转着,从这家即将出锅煎得焦脆的人形烧瞧到那家圆乎乎刚沾上椰蓉的红豆大福,时不时又看看街角处老板刚扎好随风飘动的纸风车。
他喜欢这个样子的白舟,鲜活、明媚、生动。
“为什么你不愿意离我近一点呢,舟酱。”
明明是两个人出来玩,但白舟走的总离他有半个身子的距离,也不会像平时一样主动去牵他的手,于是他不满的搂过白舟的腰,让她紧挨着自己。
“可这里的人真的好多,”白舟有些不安的左右顾盼着,仿佛搂着自己的人是个烫手的山芋。虽然羽生带着口罩,但白舟还是很怕他被人认出来。
“放心,我们之前出门不也很少被人认出来嘛。”似乎是拜自己良好的衣品所赐,褪下光环后,很少有人将生活中的他和赛场上的他联系起来。
“刚刚路过的那几个男生一直在悄悄的看你耶。”羽生挑了挑眉露出自己小狐狸似的笑容。
“那我只能像他们炫耀一下只有我可以搂这位漂亮小姐的腰咯。”
“而且,”羽生目光撇了撇女孩脖颈上粉底也遮不住的吻痕,凑到白舟的耳边轻笑着说到,“还可以证明这两人昨天刚经历了愉快的一晚。”
白舟红着脸下意识想要推开羽生,可奈何自己的力气根本没有任何优势,只能任由他一边搂着自己,一边笑弯了眼眉发出咯咯咯的标致笑声。
怎么能不搂紧你呢,今晚初夏夜色正浓,街道灯火阑珊,微风和煦,你又这么好看,可不能让别人趁机起了歹意啊。
每一个来浅草寺的人,都带着自己的愿望,旅人们净手漱口、抽签焚香、祈求新的一年心想事成。空气中弥漫着青灯古寺熟悉的香火味,求签处的架子上绑着人们留下希望随风化解的凶签,树上的风铃清脆作响将一个个愿望传向回应者的心中。
墙上的御守种类琳琅满目,人的欲望有多满,这面墙就能有多满,学业、事业、健康、爱情、金钱不胜枚举,而要从中挑出一个许愿还真是难事。
而你又会许什么样的愿望呢?
白舟望着去买御守的羽生喃喃的想。其实对于他的愿望是什么真的不难猜,但作为恋人总觉得这样的愿望过于沉重。
他或许早就向神明多次祈祷过这个愿望吧,倾注一位少年整个的青春去挑战的极限,而它的终点在哪里。
肩负着众人的期待的他站在空谷的一侧朝尽头彷徨的呐喊着,可回应他的多数时候却只有自己的回声,所以神明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听见他的愿望?
“在想什么?”羽生看见在原地发呆的白舟,拍了怕她的脸让她回神。接着白舟看见羽生将一个粉色的良缘守递给了自己。
白舟突然从思绪中回神接过了手里的御守,朝羽生问道“你的呢?”
接着羽生将手里的绿色的良缘守在白舟眼前晃了晃。
白舟若有所思的轻蹙眉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就就一个?”
“噗,这玩意我难道敢求两个吗?”面对白舟突然奇怪的脑回路,羽生感到哭笑不得,“舟酱现在要是还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我是会伤心的。”
“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舟连忙摇头否认,却又思考如何正确道出自己心中的疑虑。
“或许yuzu还有别的愿望想要和神明祈愿吗。”
羽生没有立即回答白舟的话,而是牵着她往寺庙正殿的方向走。
该怎么回应白舟的话呢,羽生在心里默默思考着。即便亲密如白舟,在生活中他们也很少正面讨论这个问题。他会教白舟滑冰,白舟会陪他训练,可关于自己内心的执念与伤痛他们都会默契的避而不谈,白舟在给他时间,而他在问询自己内心的答案。
白舟看着羽生有些落寞的背影,开始后悔自己突然的发问,或许她不应该以这样唐突的方式去触碰这羽生不愿意提及的内心。
“有些愿望神明不愿意回应是有原因的,”接着羽生停下了脚步,回头朝白舟说到,“因为他不希望这世间再多出现一位神明。”
“所以,”羽生将白舟的手握的更紧了些轻笑着开口,“我只好成为自己的神明了。”
这样又中二又热血的台词也只有你敢说出口,白舟在心中默默感叹,都说倔强是少年专属的意气,所幸这么多年过去他还保有这份热忱。
羽生曾多次质问自己,我还是曾经的样子吗?或许事实并非如此。
17岁的他是不会相信自己会在27岁时说出努力是没有回报这样的话的,在漫长的孤立无援中,那份热忱动确实曾经摇过。
但不是曾经的样子真的变得更坏了吗?或许也不能这么理解,以往的成功像是一意孤行下的赌注,搭上自己的健康、家人的担忧、曾经和以后的荣誉,没有退路也不允许失败,无法自我和解是曾经的自己最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