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又必须竭尽全力的去训练,可瓶颈期伴随着伤痛已经困扰他很久很久了。他当然有很多方法和手段可以拿冠军,但羽生想走的路只有那么一种,那是一条必定要付出很多,又没有前人指引的路。
听完羽生的话,白舟一边又一遍的吻着他的唇,两人额头相抵,睫毛轻微地颤抖着。黑夜里两颗无助的心就这么紧紧的贴在一起,在给予安慰的同时又在索取。
生活就是这样,去哪里找那么多正确答案,大家都是忐忑的向前迈着步子罢了。不过还好,因为不是一个人了,至少会比曾经更多一份勇气。
“yuzu,”白舟又一次唤了羽生的名字,在他耳边说道,“别担心我会让你笑的。”
她曾答应过羽生要站在他的身前,那她就一定会努力给他一些答案。
第二天,白舟来到了老奶奶家里,请求她教会自己拉一首曲子。
“小提琴很难学的,”老奶奶善意的提醒着,“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学会的东西。”
白舟说她知道,她也完全不指望自己能学会这门高难度的乐器,她只要能会拉一首曲子就好了,哪怕死记硬背都可以。她背的下高中三年政史地十几本课本,大学英语考试几大千个单词,难道现在还记不住一首曲子两分多钟的演奏方式吗。
经过那一晚的交流,白舟和羽生的关系缓和了很多,每次羽生出门训练前,女孩都会扑上去主动给他一个吻,然后急急忙忙地把男孩推出家门。
“我感觉舟酱还是有事瞒着我,”被推出门的羽生用手扒着门缝,探出脑袋希望白舟能给他解答。
“是有事瞒着你,但相信我是一件好事。”为了打消羽生的顾虑,白舟又点起脚尖狠狠地亲了他一口,然后目送着羽生一脸疑惑地离开。
白舟预料过小提琴会很难学,但她没想到会这么难,听着自己拉出跟锯木头一样的音色,真是有些感觉哭笑不得。
她发现自己的计划出了一些偏差,自己拙劣的小提琴的水平根本配不上羽生炉火纯青的花滑技巧。于是她放下琴坐在老奶奶书房的椅子上开始发呆。
女孩回想起自己的曾经,学生时期中上等的成绩不好也不坏,高考后上了所排名一般的重点大学,工作后也只是在岗位上本本分分的努力承担着自己的责任。
“还不错”,如果用一个词概括白舟之前的生活的话那就是还不错。现在想来,没什么大志向的她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事情。
“累了就休息一下吧。”老奶奶看着眼前有些泄气的白舟开口安慰着,并又给她递了一瓶旺仔牛奶。
白舟晃了晃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轻松些,她熟练的拉开易拉罐,望着壁橱上的照片和奶奶闲聊起来。
“奶奶,请问照片上的人是爷爷吗?”白舟终于问出了这个她好奇了很久的问题。
奶奶微笑着对白舟点了点头,算是给予了回答。
“那照片里的人哪个是奶奶呢?”白舟提问到。
奶奶对白舟摇了摇头,说自己并不在照片里。
“因为那张照片是我拍的啊。”奶奶充满回忆的说着,“那天他小提琴拉的真好,我就想应该记录点什么。”
“小舟是不是觉得,我的小提琴应该是爷爷教的?其实并不是,那是他走后我自学的。”
“年纪越大,我就越觉得自己应该做一点什么。”
“证明他曾经来过这个世上,证明他是我心里最好的小提琴手,证明我曾呆过在他身边。”
这天羽生像往常一样在冰场上默默地滑行,脑子里回忆着今天训练时的种种细节。
媒体总是在渲染他英雄迟暮的形象,但羽生知道自己无论是技巧还是体能都在一点一滴的进步着。
随他们说去吧,羽生仰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只有一样东西能堵上媒体的嘴的,那就是比所有人都更好的成绩。
接着,他听见了入口处熟悉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羽生觉得自己可真是矛盾,即不希望白舟看到犹豫不决的自己,可在她出现时嘴角又不自觉的挂上了笑容。
而正当他准备转身时,耳边响起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旋律。那是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由小提琴演奏的巴黎散步道。
羽生并没立即转身,而是跟随着女孩不怎么熟练的曲调和节拍迈开了步伐。怂肩、转身、踢腿、跳跃,每一个动作都像刻在骨子里一样熟悉。
但羽生从来没有合过如此糟糕的配乐,白舟拉走音时刺耳的锯子声,吓得他差点在冰面上劈了个叉。
女孩有些忐忑地停了下来,明明之前老奶奶已经再三嘱咐过这个地方的指法,但白舟做的时候还是错了。
不过羽生似乎并不在意,转身冲女孩笑了笑,示意她继续。
两分多钟的音乐里,羽生并没有像平时一样的全神贯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很多的画面。
有关自己第一次上冰时候的样子,有关白舟第一次把琴架在下颌上的样子;有关自己首次排练出一个完整节目时兴奋地样子,有关白舟磕磕绊绊艰难地学完这首曲目的样子,有关自己初登奥运赛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有关女孩现在站在冰场旁局促表演的样子。
回忆与联想交织在一起,让羽生觉得现在两人的配合真的又拙劣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