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舟啊,你老公发质真好!又黑又密,跟个十几岁的小年轻一样。”
羽生的耳边传来一声热情的赞美,接着一双厚实有力的大手便更用力的揉搓起了他的头皮。同时又在冲洗完泡沫后,顺着他肩颈的肌肉熟络地按摩了起来。
如此贴心周到的洗头服务,只能出自街口理发店的张姨,整个小镇仅此一家。
“小伙子脖子太僵了,一看就没少打游戏。平时啊,可得让小舟好好给你揉揉。”
张姨瞅着旁边的白舟来了一眼暗示,接着使出指尖的寸劲儿,对着男孩白皙的皮肉狠狠地做了两下示范。
“嘶。”
骨头咔咔作响,羽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菊地爷爷下手还算轻的,原来终究是他错付了。
苟延残喘的老式风筒贴着他的头皮呼啸,不一会儿就立起了一颗毛茸茸的海胆头,接着雪亮的剪刀划过男孩的鬓角与刘海,层层碎发便翩翩掉落。
这都是白妈妈的要求,当了二十年教导主任的她着实看不惯女婿过眉的刘海,便让白舟压着他来剪头。
最后环节,张姨麻利的在手上打上发蜡,由前向后捋过羽生的发丝,便为男孩拢起一个干净利落的大背头。
“真帅,跟我儿子似的。”
透过面前的镜子,羽生看到了身后中年妇女脸上扬起了若有所思的笑容,慈爱的面庞上透露出丝丝诡异的垂涎。
“你俩快去好好玩,今晚庙会上的河灯可是一年里最好看。”
接着张姨熟络地解开羽生身前的围兜,一把把他从座位上提起推到白舟面前,最后还不忘伸手朝男孩细嫩的小脸捏上一把。
果然人老了还是有好处的,辈分升了,有些便宜自然就容易占了。
好看,真好看。
不知白舟是在夸河灯,还是身旁的男孩。
冷暖交错的灯光落在羽生挺翘的鼻梁上,将立体的侧颜衬托的层次分明。饱满的额头上落着几缕碎发,却依旧可以看到精致秀气的美人尖。
他薄唇微启,尖尖的虎牙正试图咬下手里的冰糖葫芦,晶莹的蜜色糖衣不小心就沾上了嘴角,泛点诱人的光泽。
羽生感受到白舟灼灼的目光,接着便缓缓松开了嘴里刚咬下的糖葫芦,心虚的猜测是不是该给她留下两颗。
可现在的女孩显然没心思护食,她一把揽住环住羽生的腰,并将脸颊贴在了他的肩上蹭了蹭。
怎么能不喜欢呢,这么漂亮的大宝贝,全世界只有她有。
白舟真想让真想让整个河堤上的人都转头看看她怀里的男孩子,有些快要溢出来的得意就是藏也藏不住的。
而藏不住的哪里止是爱呢,还有愿望,好多好多的愿望,人们将其写在河灯上,点燃蜡心,随流水放逐,于是便有了这人间的盛世银河。
眼前荧光点点、人头攒动中混杂着暧昧的窃窃私语,远处月挂枝头、张灯结彩的庙会热闹哄哄。
羽生感觉脑袋空空的,他只是呆呆地坐在河堤上什么也不用多想,光是感到腰间被勒紧的温度便不自觉傻笑起来。
他很开心,因为理了个帅气的发型、因为吃了一串甜甜的糖葫芦、因为有个女孩在身旁。